第140章 最不像炼狱的,一方炼狱!(1/2)

第140章 最不像炼狱的,一方炼狱!

惊雷阵阵…

灯熄灭了,微弱的月光从窗缝中透出,落在地上,如洒了一地的白霜。

面对张让,刘备一连抛出三个疑问。

——“张常侍就愿意一直待在这幽州的苦寒之地么?”

——“张常侍就不想趁此瘟疫,立下大功,让陛下刮目相看么?”

——“汝南袁氏因为与‘玉林柳郎’交恶,袁逢被迫辞官,张常侍难道要步他的后尘么?”

嘶。

这第一句话,待在这苦寒之地,一下子让张让脸色暗沉了下来,面颊上五味杂陈。

诚然…

他在这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日子过的还不错。

陶谦也浅笑一声,“比起张常侍,下官还是小巫见大巫。”

——汝南袁氏,因为与柳羽交恶,袁逢被迫辞官,张常侍难道要步他的后尘么?

一下子,整个此间的气氛变得寂然。

而这样的人,哪怕不是宦门的盟友,至少…也不能当做敌人。

“咳…”

“是那柳羽让你来找我的?”张让急问。

哪怕是…

陛下不派别人…反倒是派他来…

终于,他大声喊出这么两个字。

杀人诛心么?

百姓们无论余粮,还是余钱…并不多!

城外的田无人耕种,城内却是物质短缺…

刘备顿了一下,“柳弟说是三个月…”

哗啦啦!

肉眼可见的,五名族长均是踉跄后退,一连几大步方才站稳脚跟,可双腿、双手尤自在发颤,颤抖的厉害。

呵呵…

——“封城就封城!谁怕谁!”

陶谦一呆,而后惊道:“我倒是听闻新晋的涿县县令刘备封了整个涿县,使得瘟疫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可那是一个县,况且有中山无极甄家的资助,若是封一个郡…那…”

陶谦亲自为张让倒了一壶酒,道:“当初,我先后担任舒、卢二县令时,还是岳父寻到张常侍,经张常侍的提点,这才成为了幽州刺史,这点上,下官是要感谢中常侍的。”

终于,直到这时候柳羽方才开口。“本郡守这就上奏陛下一封奏书,陈明五位族长抗击瘟疫,仗义疏财之功,还望五位族长与我联名!也好让陛下宽心!”

南阳,棘阳县,岑家府邸。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张让,身为十常侍之首,百姓们心目中的“奸佞”!

由他来做这件事儿,再好不过!

既阻止瘟疫蔓延,又能让民怨发泄到他的头上…陛下还是陛下呀!

幽州涿郡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刘备等在马车处,中常侍张让已经进了幽州刺史陶谦的府邸。

“涿郡封城!”不等陶谦问完,张让干脆利落的说道。

这毕竟是苦寒之地,哪里能跟洛阳城的纸醉金迷比?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一定也有能耐把“十常侍”给扳倒。

不夸张的说,这一封信倘若交到陛下的手里,足够让他们这些‘云台将’,连带着大司徒杨赐…全盘皆输。

无数官员们在官署中急的直跺脚,这…这人员不流动,粮食怎么办?

而最后的结果是…

手起刀落…当即割下了几个“阳奉阴违”官员的首级。

“三个月?”张让凝眉,“刘玄德…你在给咱家搞笑么?”

柳羽掏出了一封信…

“咱家再说一遍,这事儿陛下不可能明说,但既陛下派咱家来,就是要让咱家控制住这瘟疫,至于粮食不粮食的,那不是咱家需要考虑的!”

张让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三个月,怕是百姓暴动之下,官府都没了,你、我都得被碾成泥!”

可…

这就是郡守的无奈了,刺史官位不大,但因为负责监察太守。

而在普遍家中余粮并不充分的古代,这无异于…杀人越货。

涿郡…谁也没有想到,封城是动真格的。

倒不曾想,中常侍张让找到了他。

他忙提起茶盏呷了一口,嗓子润了许多,他余光抬起轻瞄向刘备。“刘玄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用吓咱家,咱家也不是被吓大的。”

其中,更是写出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就差把“上下勾结,大肆敛财”八个字写到明面上了。

“不搏一搏,瘟疫一旦蔓延出去,张常侍又能向陛下交差么?”刘备的语气愈发的急促。“难道,现在张常侍还没有意识到,陛下派你来此涿郡控制瘟疫的目的么?”

“柳弟信任我,要我坚持三个月,我…我就必须要坚持三个月!”

而更可怕的却是第三句话。

——“行啊…行啊…”

张让喝了一口茶水,才道:“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这儿的!”

一年前,才做到了幽州刺史,还没有什么政绩。

岑家族长再也顶不住这无穷的压迫感。

“柳郡守…你…你说怎么办…我们…我们就怎么办!”

似是有些气馁,又有些无奈。

方才张口:“刘玄德,你给咱家交个实底,那柳羽有没有告诉你,这涿郡需要封多久?”

他自然也知道,前期,或许可以凭着铁血与铁腕…让这些涿郡的百姓因为畏惧,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竹简上的字迹,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这…这是他们的靠山,大司徒杨赐的亲笔所写。

张让依旧是冷眼看着陶谦,眼中有几许不屑。“陶恭祖啊陶恭祖,你也四十有六的年纪了,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张让没有回话,而是示意让刘备上马车。

陛下可是派他来抗击瘟疫,防止瘟疫蔓延的…

岑、马、贾、杜、陈五家族长彼此互视,这一封联名奏书一旦呈送到龙案前,那他们才是真的输了,彻底的输了,没有转圜余地的输了。

嘿…

陶谦顿时被唬住了…

“这事儿太大了,整个涿郡有有将近七十万百姓,就算真的下令封城?能封一天、两天,可能封一月、两月么?脚长在自己身上,他们没有吃的,自然会想方设法出城,况且…出城方法多的是!真的…真的要为了抗击瘟疫就…就迈出这一步么?”

呵…

在此幽州,敢下令封城,能下令封城的也唯独幽州刺史陶谦一人!

张让心头一凛,“办不成,咱家自然没法向陛下交代,可咱家就是受罚,也会拉下些垫背的,陶恭祖,咱家知道…你对我们宦官素有微词,可这事儿,说大了是为了控制住大汉北境的瘟疫,一旦瘟疫席卷整个幽州、北境…那你、我有好果子吃么?”

在岳父的帮助下,陶谦才开始了官宦之路。

“是…是…”这两个字,刘备回答的磕绊了许多。

其它的三位族长亦是心头“咯噔”一响,一双瞳孔瞪得硕大。

刘备大喜,急问道:“那,郡守那边?”

说起陶谦,他也算是官宦子弟,他的父亲曾担任过馀姚县长,只是幼年时父亲去世,年轻的陶谦便以性格放浪闻名于县里。

“我…我…”

张让已经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涿郡封不封的问题,是必须要封,且陛下的意思…这锅,他张让背也得背,不背还得背!

“咕咚”一声,张让咽下一口口水,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咕咚!”

涿县就爆发瘟疫了,乃至于整个涿郡都有些捂不住的味道。

看不上归看不上,表面功夫上显得还很和气。

“封城?”张让一怔,“涿县你不是已经封了么?”

“好吧,既然张常侍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我陶谦虽未必与你站在一边,但还是佩服你替陛下背了这个骂名!其它的我就不说了,明日我便下令让涿郡太守封城…只是,一切军务下官也只能交给张常侍去调遣了。”

他是第一次被一个宦官给唬住。

这不就是明摆着,让他来干“脏活、累活”的…陛下怎么可能下令封城呢?这不是让百姓们怨声载道么?

所以…陛下派他来…

但…

莫说是坚持三个月,就是坚持十天,都是巨大的问题。

一时间…整个岑府院落中变得紧张了起来。

“……”陶谦有点懵了。

“这…”

那些妄图蒙混过关出城的,更是被张让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这叫杀鸡儆猴!

也因为张让的缘故。

张让冷冷的看着他。

听到陶谦这番话,张让眯着眼,笑了笑,“你陶恭祖官宦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这明哲保身的手段倒是学的惟妙惟肖啊!”

陶谦内政是有一手的,特别是在屯田上。

“封城…”刘备当即吟道。

他们就宛若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火中取栗…

而如今这个时间点,他正是身为幽州刺史…

“说小了,陛下要的是瘟疫的平息,不是这些贱民与官宦的土地,呵呵,你以为咱家不知道?这些地是种着庄稼不假,可这些庄稼是陛下的?还是那些豪门、氏族的?咱家可犯不上为了保田亩,就违背了圣意!”

这位新晋太守一言不发,可这“沉默”却比刀子还要锋利。

可…

陶谦也知道,或许封住整个涿郡会对瘟疫的蔓延产生一定积极的影响。

袁逢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这位玉林观主有能耐把士大夫集团的首脑人物给扳倒。

岑家族长再度呼出口气,尽管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从未有半点小瞧过这个柳羽,可…可还是被他算计了。

“唉…”最后,深深凝望了刘备一眼,张让“唉”的一声叹气!

这叹息中,包含着无限的担忧与无奈。

整个涿郡街巷上没有一个人…

涿郡郡守听到幽州刺史陶谦的这道指令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你疯了,你那柳弟也疯了,害得咱家也得陪着你们一起疯!”张让都彻底无语了,他一个劲儿喘着大气。“刘玄德,咱家…咱家告诉你,你们最好…最好能三个月内解决问题,否则…否则…”

张让冷笑:“他们想出城?你这幽州刺史是干什么吃的?陛下让咱家做的只是防止瘟疫蔓延,这些百姓有没吃的,跟咱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敢出城,那还不简单,出来一个打残一个,谁不听话,连着他家儿老小一并清算了,咱家别的不管,这涿郡必须封!”

支支吾吾半天,杜家族长说不出话来,可他终究一抱拳,脑袋瞥向一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铁血与铁腕能撑得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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