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声长嘶惊雨夜,半生谋算定乾坤(1/2)
第127章 一声长嘶惊雨夜,半生谋算定乾坤
玉林观,高台之下,人满为患。
无数百姓都齐聚于此,来见证“关长生案”的最后结局。
自然…
这些百姓也为“流言”所惑,他们迫切的想知道,坊间传言中,玉林观主要解救瘟疫下的劳苦百姓,是真是假?
高台之上,张让准备念天子诏书。
此刻,关羽就站在张让的对面。
张让带来的人已经扯下了那块儿书写着硕大“冤”字的白布,他们将这个“冤”字披在了关羽的身上。
做完这些,张让方才开口。
“关长生,陛下知你冤屈,故而特地降下此旨,关长生接旨。”
咳咳…
“爹,一路保重”
五十军棍且不提,单单发往南阳,抗击瘟疫这一条…
袁绍就守在这大雨之下,他带着斗笠,穿着蓑衣,雨水淅沥沥的从他的身上滑落,显得甚是凄凉。
“天穹示警,天狗食日,当朝司空请辞以平息天怒,然朕痛定思痛,决议今日顺应天意,立下新律,从今往后,若有义士手刃地方官员,经查地方官员为非作歹,贪赃枉法、欺压良善,证据确凿者,义士均可免于一死!”
柳羽还是拱手领旨,“臣接旨,必不辱使命!”
倒是袁隗…
此刻…马车当中,袁逢在与袁隗做最后的嘱咐。
一下马车,正看到袁绍站在雨地里…
说到底,皇帝怎么可能给予百姓反抗官府的权利,他至多只是放开了一点点,算是给一众地方官敲了一个警钟,也给予那些不惜两败俱伤的义士,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
就…就是九死一生。
赫然便看到竹简的最下方写着的硕大的三个名字。
当然…
天子诏书传出…
“好,好,好!”袁隗喃喃吟出三个“好”字,他知道,已经到道别的时候了。
方才,多少看着张让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柳羽就有些下头,此去瘟疫之地,不能便宜了这个死太监哪!
张让一一扫过台下所有人的面容,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神情上难免浮现起几分惋惜与同情。
倒是柳羽,他的眼眸一下子凝起,心里嘀咕着。
台下的徐晃、刘备、张飞也是热泪盈眶,关羽更是宛若做梦一般,亘古不变的面瘫脸,都罕见的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
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整个事件…
而烛火之下,竹简之上,便是密密麻麻的一列列小字。
但,诏书还没有念完,张让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时…
关羽悍然领罚:“草民关羽,谢陛下恩罚,谢天穹还草民一片清白,也谢…”
…
这话脱口,台下混迹在人群中的袁绍,脸色骤然一沉。
果然…
当即…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下午时就下起了雨。
但…终究,百姓们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政令清明的希望,一丝被压迫之下,可以奋起反抗的希望。
“朕观关长生一案,想起去年接连出现的妖异现象,有雌鸡变成了雄鸡,打起鸣来,去年初有白衣人入德阳殿门,高呼‘梁德夏传我上殿’,六月,有黑气自天而降,堕入温德殿东庭,化为十丈黑龙,盘踞良久方才散去;七月,玉堂后殿有青蛇出没!朕今日方知,原来是地方有怨愤,有贪官枉法,有恶霸横行!故而招致天怒人怨。”
袁绍方才想到这里,哪曾想百姓们竟山呼海啸起来。“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颜良、文丑帮他拽住了缰绳,袁绍翻身下马,因为骑马太快,双腿夹得太紧,竟有些麻了,一下子踉跄倒地。
他拍了拍袁绍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胸脯中藏着的案牍,像是在提醒袁绍。
当然,这对于宦门而言,喜闻乐见,反正…也非我族类,最好两边互相伤害吧?
将竹简塞到了袁隗的怀中,见袁隗一副没落的样子,袁逢的话愈发的语重心长。
“我不是说这个。”袁逢摆了摆手,“我最担心的是这三个儿子,老大性格太过仁厚、纯良,老二又太有城府,精于算计,老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三袁公路,他是被惯大的,我担心日后他…他会闯出大乱子。”
“本初,爹以前对你太严厉,可那都是为你好,你必须比你大哥,比你三弟更出色,更出类拔萃,才能堵住外人的嘴,才能堵住别人的非议!”
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被人算计而沮丧、气馁,反倒是浅浅露出了笑容。
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封天子诏书。
“表什么态呀,柳观主不是已经表过态了么?他要引道徒赴瘟疫之地,救万民于水火,这是大义啊!”
“我走后,这边可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张让缓缓走到柳羽的身侧,一边将这天子诏书交给他,一边从身侧的小黄门处递来南阳太守的印绶、官服。
“这新政…未免有些太狂暴了吧?”
这是袁绍第一次对袁逢喊爹…
知子莫若父,袁逢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几个儿子的缺点…
似乎,短暂的静谧后,台下的百姓们又开始纷纷议论。
摸头…这些嫡子经常能够享受到的亲昵的的动作,作为“伪”嫡子的袁绍这才是第一次享受到,他不由得扣首。
“听说么了?坊间传言的那‘两地瘟疫,唯独玉林观主可解’?玉林观…这柳观主怎么也不表个态呢?”
“但,念其本意良纯,所做均为还一方百姓青天,坦然投案,杀之则有违仁义。况且,天狗食日,天穹震怒,朕不敢违拗天意,故朕今日便做主,赦免此关羽死罪!”
陛下这一招好狠,只是…他就不怕闹出乱子么?
当然…
兵权——董卓!
政权——何进!
民望——张角!
刹那间,一方弥天的大局在袁绍的眼前呈现…
随着袁逢最后两个“好”字,马车驶动,隔着雨帘,这一对父子对望…他们的神情不再悲凉,反倒是变得欣慰与果决。
当即,柳羽拱手。
袁隗这是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张口道:“这是我与你父亲制定的计划,之前因为玉林观搁浅了一阵,如今,也是时候重启,更时候告诉你了!”
如今的大汉已经朝着愈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也就是说…
百姓们群情沸腾,纷纷拜服于地。
——南阳,何进!
“令关羽杖责五十军棍,发往南阳戴罪抗击瘟疫,南阳瘟疫不灭,关羽不得归还。朕心中之义士,乃一身武艺,一腔忠义,保国安民!赦免关羽,饶义士一死,非国法律令,乃是天意,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陛下的确赋予了“义士”去手刃“贪官污吏”的权利,但对应的也给予了其惩罚。
袁绍浑身湿透,他向前走近了几步,看到马车上的父亲愣了一愣,不过是分别几个时辰,他感觉他的父亲虚弱了十倍、百倍!
俨然,失去大司空这个位置,给予他的打击远远超乎袁绍原本的想象。
…
新律?
袁隗点头。“没错!”
因为是天降灾异,主动请辞。
“你放心!有我在,汝南袁氏垮不了!”
袁绍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又不忘拱手拜别父亲。
与此同时,张让的话轻声传出。
终于,再没有更多的话语,马车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颜良与文丑赶忙扶起他。
袁绍惊问道:“我爹留下的?”
他本就打算去南阳,陛下派遣他去,看似无可厚非,可…事实上,陛下的诏书,百姓的反应都有些诡异。
十几年受制于“庶子”的身份,那份隐忍、绝望,用他青春为代价,用他青年时期一切的美好作为代价,终于换来了父亲的推心置腹。
说起来也奇怪…
讲到这儿,张让翘着兰指,眼神中颇有耐人寻味的味道。
城楼下,那微弱的灯火,映着袁绍被雨水冲刷的脸,他的神情凄怆而悲凉。
这很难不让他多想。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大逆不道到公然称帝,被群起而攻之,其它的乱子,汝南袁氏这块金字门楣还兜得住!
“孩儿,孩儿一定不负爹所托!”
袁绍狂奔到南城门前猛地一勒马,马奋起扬蹄,一声长嘶惊破了雨夜。
袁绍还没来得及去看这些小字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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