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感天动地窦娥冤（2/2）
呼…
“只是我需要确保关长生在洛阳，否则我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柳羽凝着眉，语气中带着几许愠恼。
“诡异的现象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再多发生一次，又有何妨？”
蹇硕连忙提醒道。“陛下，这不对呀，若这的确是袁家的阴谋，那关长生身背一千条人命，入洛阳，岂不是自投罗网？应该是出洛阳则生，入洛阳则死才对。”
俨然，袁隗的话中带着几许忌惮，别有深意。
——百姓的情绪，是最容易被煽动的！
柳羽说着话时的语调甚是轻松，可桥玄与蔡邕均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
可辰时的千秋万岁殿中，天子刘宏、西园校尉军首领蹇硕，新晋的虎贲将军王越已经跃然其中。
“难道不是我关长生杀人魔王的议论？”
日头洒在九脊之上，重檐巍峨的太尉官署里，柳羽与桥玄、蔡邕三人对坐。
可…越往后听，事态发展的速度超乎了刘宏的认知，竟…有人能在羽儿稳操胜券之时，愣是力挽狂澜。
柳羽却用石头在城墙上写出两个“正”字。
这案子越是往深层次去想。
距离洛阳不远的孟津港，一方简陋的医馆，偏偏简陋中透出整洁，可见…此间的大夫是个爱干净的人。
桥玄也补充道。“‘窦娥冤不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故事之下会有百姓质疑关长生冤不冤？只是，窦娥冤可以用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来昭雪？关长生的冤屈，柳观主打算如何替他昭雪呢？”
“柳观主，恕我直言。”桥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分：“单单一个《窦娥冤》的故事，可不足以为关长生平反，老夫知道你看重此人，但如今的关长生浑身是刺，一不小心就会把你也牵连进去，而有人，巴不得你被牵连。”
“总不能也是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吧？”
——“携手破局！”
人间的悲欢离合，它见得太多了，人间的尔虞吾诈，阴谋算计，他每日都在目睹。
…
终于，刘宏笑了，笑的耐人寻味。
“末将在！”王越连忙起身。
如果真的如柳羽所说，如今《窦娥冤》的故事风靡之下，出现了‘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那百姓们的情绪很容易被煽动。
袁隗的话脱口，袁逢当即大笑出来。“救？他怎么救？我巴不得他救…只要他与这关长生能扯上联系，那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身败名裂，一个白身哪有资格杀朝廷命官？何况他身上还背着数百妇孺老幼的性命！”
“柳羽敢说这番话，那证明，他有法子能救此关长生？”
能看出来，为了这案子，为了关长生，他操碎了心。“如果我有办法，也能让‘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呢？”
颍川郭氏与颍川荀氏乃是故交，荀彧与郭氏一族小辈中的郭嘉更是关系默契。
“我倒不担心这个，区区一个颜家，还不至于能动摇咱们汝南袁氏一族，我是担心…”
恰恰这些…让如今的关羽感同身受。
柳羽忍不住笑了笑。“是啊，若不是这《窦娥冤》先入为主，怕是，如今关长生的名声就再也无法保全，群情激奋之下，那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你真有把握？”桥玄也郑重其事的问道。
追本溯源…
谈及此处，刘宏眯着眼，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当即下令。
话音刚刚落下。
唔…
这些不由得让刘宏闭目凝思。
礼义廉耻的表现下，本就是“吃人”的本质。
“虎贲将军，那关长生你可有派人盯住？”
不过，区别于方才凝重的脸色，似乎，听过这些交谈后，他的面颊变得轻松了一些。
洛阳，真的是他一个人能面对的么？
反观柳羽，他显得很淡定，当即摆手道。“文若，你们重任在肩，一者要探明这案子，二者要找到关长生，洛阳那边无需你们担心，有夫人助我一臂之力，何况还有桥子、蔡子暗中助力，于我而言，足够了！”
大堂中露着亮光，一方桌案，袁隗与袁逢两人跪坐两旁。
“十日！”柳羽解释道：“我们还有十日，如果算上车马，七日内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与真相。”
“那贤弟你呢？你也要回洛阳么？”荀彧关切的问道。“要不要，我们去帮你。”
显然，他想起了去年时“金商门”事件，他便是因为这些妖异现象进言，才被宦官与士大夫联袂加以罪行，险些流放边陲。
这就不是“谶纬”之言。
“是啊，可这…”荀彧方才开口。
一时间，整个千秋万岁殿只剩下刘宏与蹇硕两人，蹇硕连忙把憋在心里的话禀出。
这一千条人命可以是贼子家眷，却也可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老幼，
“故事？”
蹇硕为皇长子抱不平…
他精于内政治理，却未必精通于探案、巡捕…何况这案子扑朔迷离，真要探查清楚，少不得一个个细细的盘问，这些都需要时间。
包括弱小寡妇窦娥，如何在无赖陷害、昏官毒打下，屈打成招，成为杀人凶手，被判斩立决！包括临刑前，满腔悲愤的窦娥许下三桩誓愿：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
也包括窦娥冤屈感天动地，三桩誓愿一一实现。
不等蹇硕把话讲完，刘宏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
沉吟许久的刘宏终于开口了。
“喏！”王越答应一声，就准备退下。
——关长生啊关长生！
柳羽语气坚定的吟出四个字——“一起破局！”
“贼子的家小就不是命了么？”袁逢眯着眼，语气冷然。“上千条人命，他洗的清么？更何况，他关长生是大逆不道？还是地方英雄？这本就是由我们士人来定义的，老百姓知道什么？老百姓的情绪是最容易被煽动的！”
王越不敢怠慢，拱手领命。
他们耳中听到，眼中看到的，都是那些世家大族们想让他们看到的。
“这次，本初做的不错。”袁逢感慨道：“死无对证，所有的罪名都安在了关长生这个‘白身’的身上，算是彻底断了颜家与我们的牵连。”
“陛下。”王越禀报过之后，蹇硕当先开口：“有这么大能耐的，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家族，能有几个？纵是没有证据，可终究那颜和是汝南袁氏的门生故里，事态败露，最不想这件事查下去，最想让颜和死掉的，会是谁？一目了然！”
显然，他们已经聊了许久。
俨然，柳羽内心中也有许多无奈。
而其中懂医术的，唯独这边的一人。
“入洛阳则生？出洛阳则死？”刘宏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刘宏饶有兴致的听到最后，前面，羽儿与荀彧的配合，找出了颜和与秦牛的罪证，这些刘宏听得平平无奇，乃至于有些索然无味。
…
…
十笔，十日么？
柳羽尚未及冠，又没有被长辈赐字，刘宏直接以他的名字相称。
…
“哈哈…”
哪怕洛阳已经近在眼前，却也只能在孟津港先安顿下来。
袁逢的话，他并不完全认同，但…家族利益面前，这番见解，却也无可厚非。
此言一出…
刘宏则转过身，笑着感叹道：“你说羽儿的势力不够？哈哈，掌管大汉军政的当朝太尉桥玄，掌管议郎谏言的侍中蔡邕，这可都是他的人，依朕看，他与袁家旗鼓相当，关长生一案，就看谁旗胜一招了？”
这不，已经斗上了！
这股情绪，若是稍加引导，那将是一股巨大的能量。
就在这时…
晨曦中，薄薄的日影投射入皇宫，投射入千秋万岁殿。
两个“正”，共计十笔，意思是…
“不试一试？谁知道呢？”柳羽笑着靠回墙壁，“既然已经不幸，这么早就要与一个庞然大物斗法，那只能全力以赴，放手一搏…只是…”
而比病情更可怕的是，周围百姓们交口议论的话题。
因为羽儿对他的关注，对他不遗余力的解救，这让刘宏对这个家伙很有兴趣。
“其二是…是一个人人听之落泪的故事，从一位位学子口中传出，叫…叫什么…什么《窦娥冤》！”
——“解良关长生怒杀妇孺老幼，身背一千条性命，杀人如麻，罪行滔天…”
“一千多条人命，还有朝廷命官，有狱吏…其中更是包括越狱，马匹、凶器…七日，似乎有些不够。”
刘备的眼眸徒然瞪大。“真的能救关长生么？”
讲到这儿，刘宏缓缓起身，行至窗前，负手而立的望着窗外的天，他口中轻吟着“关长生”这个名字。
似乎是听到了医馆外有人交谈，躺在床榻上的关羽张口问道。
“哈哈，这才小试牛刀，背后的大家伙就已经坐不住了么？”
“虎贲将军。”
袁逢说的那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呼…
门外“踏踏”的脚步声已经响起。
“正是。”袁隗放下茶盏，整个人变得警惕了几分。“俯首玉林有柳郎，本初可是提及，这位‘柳郎’可不是个半途而废的家伙，他既会救关长生第一次，那一定会有第二次。”
这大夫是徐晃的一个朋友，这些年徐晃游侠于世道，结识了不少人，各行各业的都有。
王越如实禀报。“柳观主也在派人四处寻觅此关长生，似乎有意将他带入洛阳城，还在解良县城楼上时，留下一句——‘入洛阳则生，出洛阳则死’！”
——“红脸，特奶奶的，原来你在这儿啊？”
——“你这怂蛋，躲在这里作甚，我们找你都找的急死了！”
却不是张飞那标志性咆哮似的大嗓门？还能有谁？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