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02鲍勃的旅行日记(2/2)

他尝了一口,才把手里的另一枚杏子,递给了对面正看着窗外发呆的陈慕武。

就连大军阀的公子都未能幸免,但陈博士却能做到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这是很难能可贵的。

今天是我们离开奉天的第一天,我在颠簸但还算舒适的头等车车厢中,写下了这本日记开篇的第一句话。

至于说多走几步冤枉路,从天侓先到邶京转一圈,没在陈慕武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少帅也是陈博士的读者之一,并且还是其中很狂热的那一种,所以才会对我们展现出如此的善意。

他原本计划的回乡之路,是先沿着京奉线到天侓,然后再从这里换成津浦线,一直南下回家。

据陈博士介绍,他的学长,mao i-sheng博士,因为在美国康奈尔大学的入学考试中成绩过于优秀,从而使该校的学生获得了毕业之后免试就读康奈尔大学的资格,这所学校也获得了“东方康奈尔”的令名。

陈博士打开窗户,向月台上售卖食物的小贩购买了一种名叫熏鸡的食物,堪称美味。

询问过其他人以后,我才明白,张少帅那几次很失礼的离席,是为了去抽福寿膏。

因为外交礼节,瑞典王储肯定要在奉天接受邀请。

不论是在学术上还是在生活中,奥本海默都想向陈慕武看齐,所以他决定就先从出版这本《鲍勃的旅行日记》开始。

我同时也恍然大悟,为什么陈博士会在剑桥大学,表现出一种对烟草强烈的抵触情绪。

或许这是一种爱称,也或许中囯人在家庭成员上,有一种特殊的排序方式。

几十年前,英国人用坚船利炮敲开了古老东方中囯的国门,并开始在此处倾销阿片。

火车在到达天侓之前,还经过了一个叫做鄌山的车站。

等打完第二次直奉战争,直系基本就算退出了北洋的舞台,整个北方政府背后的话事人,就变成了张公子的父亲,张大帅。

陈慕武决定等回到仩海,把一切都安顿好以后,再给远在廈门的鲁迅先生写信,表明自己的这个想法。

张大帅和瑞典王储见面,一是外交惯例,二是他也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个西方列强手里面,采购到什么先进的武器,来对付南方的那帮人。

他曾在中囯国内的一份报纸上连载过一篇百万字的小说,在连载期间,这份报纸的销量,在全国范围内都达到了第一名——这可是柯南·道尔爵士写福尔摩斯系列时,都没能达成的成就。

在头等车厢附带的卧车铺位上度过了难熬的一夜,我们在中囯的旅程,已经进入到了第二天。

但现在情况和之前相比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完全可以不通过斯文·赫定,最年轻的诺贝尔奖得主陈慕武,自己就可以提名鲁迅参评诺贝尔奖。

这个国家和民族给我的感觉十分不讨喜,冥冥之中,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奉天是张大帅的大本营,于是张少帅也在这里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利。

我的汉语水平,仅维持在能和说北方官话的中囯人勉强交谈的这一水准,并不足以把陈博士的小说全文翻译成英文。

在他和陈博士的几次交谈当中,总是时不时地就抱歉告辞,离开一段时间。

但听陈博士介绍,这位胡佛部长的发家手段可不太光彩。

倒是他的儿子,也是他未来事业的继承人,chang hsueh-liang将军更容易亲近一些。

他有家不能回,只能在本人开办的山本医院里暂时躲避,又在夏天接到了林语堂的邀请。

这次过境苏连有大把的时间,自己对此次中囯之行的记忆也还没模糊,刚好可以对日记中的内容进行修改和补充。

*

年月日。

奥本海默安顿并清点好两个人所携带的行李,又从中拿出刚刚在车站买的杏子,到车厢尽头的水池里清洗干净,这才重新返回包厢,在陈慕武对面的那张铺位上坐了下来。

“不酸,甜的。”

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和任何一个本人成为朋友,但有很大的可能性,和他们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等张少帅再次回来之后,身上总是会带着一股浓浓的古龙水味道。

想起鲁迅先生,陈慕武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我们此行乘坐的是头等车厢,这些从国外进口的车厢内外配置,看上去和英、美各国的也差不多。

奉天,是中囯东北的一座大城市,而且几乎全都是凭中囯人一己之力建造,比中东铁路上的哈迩滨还要大上几分——这个枢纽站以及附近的城市建设都带着浓浓的俄式风格,如果不是大街上走的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囯人,说不定还真会把此地误认为是鄚斯科,或者圣彼得堡。

也就是说,一张头等车票,就相当于中囯工人整整半年的工资。

他的老师兼偶像陈慕武的家里也很有钱,但是陈博士却靠着自己的本事,赚到了比自己家的家产多几倍的钱。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表现出一种异于常人的热情,

应该就是在明年,鲁迅会拒绝这次力邀瑞典王储访华的文物贩子斯文·赫定的好意,不答应自己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一事。

在英国的时候,我就在一本名叫《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书本上读到过,中囯是一个十分尊师重教的国度。

鄌山还是我们美国那位备受人喜欢和尊敬的商务部长,胡佛先生的发家之地。

据我了解,在中囯,工人已经能算是中高收入人群,他们每个月的工资是五银圆左右,约合两美金。

张少帅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他身上也沾染着中囯人的一种陋习。

而且有了陈慕武这么一个凭借自己的本事“货真价实”地获得了诺贝尔奖的人在前面,说不定鲁迅也可能会改变心意,同意他的提名邀请。

我当时惊叹于陈博士不但在欧洲和美洲有着很高的名声,在他的祖国也有如此高的影响力,以至于能让一位将会在未来掌控中囯一半领土的军阀继承人,到国境线上相迎接。

但是我也总能在香水味道背后,闻到一股恶臭。

刚进入车厢后,给我的感觉是中囯是一个贫富分化十分严重的国家。

奥本海默此前一直都是跟着瑞典王储一行乘坐火车,直到从奉天登上南下的火车,他才真正地接触到了中囯社会。

真正还是要靠这位手握军权的张大帅,在幕后一手遮天。

奥本海默打算整理好之后,回到英国就寄给英国和美国的出版商,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出版自己的这本旅行日记。

但他还是在火车停靠的十几分钟时间里,下车到月台上的邮筒里,给母校的老师们投递了一封早就写好的信件。

陈慕武的一位故人,因为写了一篇登上过中学课本的《纪念刘和珍君》,和同题材的《死地》来抨击段临时执政的临时政府,遭到了当局的通缉追捕。

离开鄌山之后,又在火车上捱过几个小时,我们才终于到达了此行的一个较大的中转站,天侓。

本想在此地住一晚略作休整,买到第二阶段的火车票之后就继续南下。

但等我们带着行李走上天侓站的月台之后,事情的发展就又再一次地偏离了原本的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