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待 （引子三）（2/2）
他叫她囡囡。囡囡不叫他老师，只叫师傅。
云中君的锥心悔恨被百年又百年的时间慢慢抚平。
那些前来求学的各样弟子学生们，总是有无数五八门的孝敬。
“你这卷竹简上，为什么给我起个名字叫鬼谷子？”
来来去去无数的弟子，可是诩禅始终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
“为什么？”云中君问。
混沌再次立于不败之地。
诩禅在龙王峰上教他们六韬三略和明理审势；在剑秀峰上教弟子剑术武功和修真养性；然后他在山谷中撒豆成兵，教他们兵法伐谋和排兵布阵。
“人老成精，精老成鬼嘛！”
弟子们中间也会有几个让他留下印象的。
诩禅悲哀的摇了摇头：“瑶她不在这个世界。”
“交出来。”
囡囡并不是太记得住那些剑术，她跟着老师形影不离的，因为她知道，老师走到哪，哪里就有好吃的。
云中君怒发冲冠，战车四轮带着风火，猛然向混沌撞去。
“那我今天晚上不吃你做的饭了。”
“师傅我没有乱记呀。”
只有不大点的囡囡第二天悄悄问他：“师傅啊，华胥国是什么？说说呗！”
诩禅想，可不是嘛。他还没有遇到不是为了吃的人呢。
“不给，不给，就不给！”
诩禅茫然的看向远处的天空。
“是。”诩禅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仍然回不去。”
“好难听。把这个名字改掉！”
“老师，”云中君坚定豪迈的语气与当年的战神蚩尤如出一辙：“我已经准备好了。请老师允我一战！”
“可不能啊师傅！三套书换的这只大烧鸡。你要是不吃，我可怎么办啊？”
学剑的弟子众多，但女孩子只有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娃娃。
终于在隧道的尽头，他看到了火光，亲眼目睹了那场惨烈的战争。
另一个双臂残疾的孩子，吃苦坚韧，博闻强识。诩禅可怜他，给他治好了他的双手并教他武功。虽然他的手臂依然很短，但双手已经不耽误使用。他的名字诩禅记得叫李牧。
时间的隧道里是漆黑无垠的。没有星光和月光，也没有任何声音。
他看到了共工和后土的死亡，看到了所有人神参战者的失败。
他拜倒磕头。诩禅又说：‘从此，你就是龙族的龙相。负有约束结界龙族，监察人间龙族修行等诸多责任。以后龙族的兴旺便在你的肩上了。”
说着他从身上解下来一颗宝光四射的水晶大印。
“师傅啊，我做饭了呀！要不要吃？”
他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很想和你分享一个巨大的秘密。你要守住这个秘密，就一定会见到瑶。”
光阴如梭，斗转星移。
战车上的云中君，亲历了这场最惨烈的碰撞。
“师傅我学写字啊。”
在乱世之中，有时候他也会周游四野，也会捡到一些资质不错的孩子，带回剑秀峰上跟他学剑。
“囡囡啊，你在记什么？”
诩禅熏熏然地回答：“是华胥国的王。”话说的口齿不清，含含糊糊。
终于有一天，诩禅把云中君叫到身边，令他跪下说道：“我华胥国手中一直掌管着龙族的龙印，几千年从未易主。你今日如肯入我华胥国为相，我便把这龙相之印传你。”
云中君从此更是加紧了对龙族的训练。诩禅看在眼里，偶尔叹气，却也并不多言。
他在找到时间裂隙之后高兴了好久。但亲身去过几次后就几乎重陷绝望。
它们冲上前去，撕咬肆虐，令无数火龙支离破碎。
一日，云中君终于忍不住，把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向诩禅提了出来：“老师，我怎样才能找到瑶？”
他在空中祭出五色龙令，召唤巨大的行龙、青色的角龙、银白的蛟龙，通红的火龙，还有几千头双翼巨大的应龙，同时冲上战场。
云中君很有耐心。他又用了整整五百年，在诩禅的指点和自己勤奋的操练下，龙族战团变得越发强大。
因为就是这样牺牲苦战，他仍然没有见到想见的瑶，仍然没有机会去救任何人，和任何一条勇敢的龙。
那些凶猛的穷奇和饕餮是绝不会，给这些龙族逃跑的机会。
朝代更迭。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云洞结界中。等待着。等待着。
他按照老师的指点，在瀚海洲的天空中打造了云洞结界。
红色的火龙，也被它的灼热逼到烟火散尽，向后逃遁。
因为那些所谓得意门生，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权力和武力，只有鼻子下面方圆百里的战场，和与他们有着同样血肉的“敌人”。
只带着为数不过几十的龙虎豹，退回瀚海洲的云中君，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它的羽翼斩断金色行龙的身体，使它们断成几截，散落大地；
巨大的愤怒和悲伤，让云中君驾起他的战车，以战神蚩尤同样的毅然决然，同归于尽地撞向混沌。
那场打不赢的战争，那场撞倒不周山、掩埋华胥国的战争，是无法逾越的。
“师傅啊，这里是山谷啊，所以你叫谷子。”囡囡理直气壮。
云中君兴奋得两眼发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诩禅。
然后混沌施展他旋转的加速度，像一颗扁圆的巨蛋，向龙族兵团攻来。
所以他脸上的皱纹不是时间留下的，而是深情一刀刀刻上去的。
他们的战团是带着上万巨龙出发的，浩浩荡荡，斗志昂扬。现如今惨败而归。
随着新朝替代旧制，不断有人中龙凤找进山谷拜诩禅为师。
混沌退缩了三里。它又开始放出白色和赤红的亮光，旋转起巨大的椭圆身体，带起呼啸的狂风形成龙卷，将空中的大龙逼退。
但是混沌撞击不周山的后座力，将云中君和他仅存的龙族兽族，瞬间弹回了时间隧道。
黑格尔说：回忆是个笨拙的名词，它的另一层含义是我们深入自身，把潜伏在内部的东西提到意识面前。
囡囡（读喃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