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长安漫游 默契的戏耍（2/2）
杜宇身法凌厉，逆着人流腾挪跳跃，拂尘顷刻间变化，金属丝线化作伞状，螺旋飞转切割，横扫逼开一条道路。
阴隐客依旧站着不动。
“被看穿了心思吗？怎么可能……他怎么敢确定我会这么做？是了，他正是因为不能确定，所以只有这个爱打赌的家伙来了。”
杜宇继续用蛊惑的语气道：“他背叛了你，是因为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而我还要找他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所以怀疑他连我也骗了而已。”
铁龙顺着街道，一家店一家店地查看。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马可波罗呢？”杜宇并没有把武器刺入对方脖子，反而询问逆光。
“打个赌……俺会把你打成废柴！”裴擒虎支撑身体的手在发抖，虎牙紧紧地咬着。
这熟悉的沙哑声音以及灯笼上的名字，是云雾！
杜宇看着脚下的裴擒虎，袖子中延伸出一条条莹莹丝线，那是弯曲的金属细刃：“我见过你大杀四方的样子，真是不可小觑的拳师啊。”
“可惜了，本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拿到‘天书’呢。”
“嗷、嗷喵……”
“俺自己的！”裴擒虎眼睛死死瞪着杜宇。
杜宇心里呢喃着：“没有来吗？倒也不是不可能。”
杜宇在身后松口气，看来马可波罗没有来，那小子应该是不想招惹自己吧？
要……死了吗？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下到多深，前方才豁然开朗。
“就是他，线人说的阴隐客，就叫这个名字。”铁龙低声道。
“你不会也是密探吧？”马可波罗故意大声说，引起周围无数逃窜的路人警惕。
随后愤怒道：“不可能，俺听到你刚才的话了。”
马可波罗退入黑暗中，把灯笼一扔，从一侧又转出来了。
“卑鄙，竟然下毒……”
马可波罗愣了，他不是震惊于这工艺，而是死死盯着镶嵌在机关手臂上的一颗宝石。
杜宇完全没有想到，他想要找的马可波罗，几次三番地出现在他身边。
‘黑袍客’边跑边喊有虞衡司密探！惊得不少行人也纷纷离开鬼市。
他故意带个急性子来，就是要铁龙坏事，最后‘不能全身而退’，导致‘宝石损坏’，如此可以蒙混过关。
见身份暴露，杜宇冷笑一声，干脆掀开伪装，亮出武器。
他仔细回想，没出什么岔子啊，这是在诈自己吧？
爪子奋力挥向一旁的黑色人影，对方轻轻松松地躲开。
马可波罗默默地从他身边走过，帽兜的阴影遮蔽了脸。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急性子的铁龙忍不住问道：“请问还有多远？”
“你这家伙，快说，马可波罗有没有跟你过来？”杜宇不再玩招，恼羞成怒地逼问。
此刻近在眼前，还拦住了他。
“前方有虞衡司，你还往那跑什么！”‘黑袍客’拦住杜宇质问。
袖子中射出数十根金属丝线，狠狠地抽打在裴擒虎的背上，红色的格斗服被切破，背上露出细密的血痕。
“逆光，他交给你了，另外鬼市转移后记得来配合我。”杜宇说着就要走。
杜宇一滞，没想到自己故意挑拨的话语，不仅没用。
“不要问，自己看。看中就把钱留下。”青衣男子头也不抬地说。
“最近收到风声，虞衡司失窃重要机关，要严查地下黑市……你们是半个月来仅有的两名新人，会不会就是密探呢？”阴隐客沙哑道。
“他说你会用‘玉莲’的旧身份，继而就腾出来一个新名额。嘿，俺赌对了！”裴擒虎说出了马可波罗提及的另一个办法。
“原来如此……昨夜他偷听时，我提到了自己的真实代号……”
可过去这么久了，还见不着人影……马可波罗意识到他出事了。
冰冷的细线点在裴擒虎的脖子上，轻而易举地就能扎入皮肤。
仿佛对一切事物都非常淡漠的逆光，说道：“只找到这头老虎。”
“老虎不发威……真当俺是病猫……”
这所谓的阴隐客，正是马可波罗。
裴擒虎脸上都是灰尘，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阴隐客闪电般接过，沙哑地笑了两声，继续前进。
“还是不逗他们了……”接下来马可波罗认真地引路，哗啦一声，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他开启了一处机关。
阴隐客全身笼罩黑纱，外表也看不出来。对于杜宇铁龙而言，马可波罗只要将其带到鬼市，那就是阴隐客。
看店的是一名蓝袍精瘦的男子，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调试着某件精密机关。
有些机关密道开启方式极为隐秘，亦或者在极其黑暗的地方，但马可波罗的眼力极佳，也能从黑暗中视物。
不一定，有可能是马可波罗昨夜真的就在书屋偷听，今日把他的计划提前告知了阴隐客！
“你知道他的父亲在哪？太好了，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父亲……等等，不会……不会被你这坏蛋害了吧！狗官！”裴擒虎激动挣扎。
马可波罗放下盒子，他知道这是假的，真正的‘宝石玄甲’被杜宇偷走了。
另外三面，都是昏黑的门铺，门前没有招牌，只挂着各种符号图腾的灯笼，有不少人往来其中。
他不知道，前面的阴隐客，帽兜之下是真的在狂笑。
杜宇赶紧打发了马可波罗，到了这里，就不需要阴隐客了。
“你认识杜宇吗？这东西是他放在你这的，似乎是在找替死鬼呢……”马可波罗面对刀锋，十分从容。
他一身锦白华服，手持一柄机关拂尘，拂尘的丝线都是特制的钢丝，且曲直如意，随心变化。
“我躲在地下都没躲过，你是什么人？算了，我不管你是谁，别拦着我，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敢问客官名讳？”阴隐客的声音十分沙哑。
东方的古法技艺与海都截然不同，他又稍微翻看了一些古董典籍，光是开篇几幅机关设计图就令他受益匪浅。
说起来逆光应该陪同杜宇二人一起出现，结果却没有来。
“我有东西忘了。”杜宇随口糊弄，却不知道对方阴影下的脸，正在偷笑。
反而裴擒虎更关心有了自己朋友失散父亲的消息。
“不必挣扎了，专门为你准备的药，可是给大型猛兽的剂量！”
“马可波罗昨夜潜入我的府邸内，我可是全知道，你来到鬼市，是想来破坏我的计划吗？”
总算是一次成功，记下所有细节，继而假扮成此刻的模样，返回到接头的废坊，找上杜宇二人，临时客串了一回阴隐客。
“我们无冤无仇，恐怕也只有这种爱多管闲事的家伙，会找我麻烦吧。”
怎料逆光又说道：“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这头老虎捏碎了自己的名牌。”
绢布上并没有提宝石，但画了一副古怪的立方体图案。马可波罗本来怎么也不懂那是什么，此刻看了眼前的‘宝石’，这才明悟，两者的纹路一模一样！
“破晓宝石！”店主蓝鸟霍然而起，惊呼出声。
“随我来。”阴隐客打着灯笼转身就走，两人紧紧地跟着。
裴擒虎不知道，自己与马可波罗第一次见面时，根本在鸡同鸭讲……不过却倒也切中了事实。
裴擒虎愣了，杜宇竟然认识马可波罗失散多年的父亲吗？
如果只是一时看不到人，也许是等烦了，被什么东西吸引，临时走开。
这便是阴隐客，与地下世界黑市生意关系密切的掮客，没有他们的指引，根本别想找到‘移动鬼市’。
“请问……”
就这样在阴暗的巷子里，被卑鄙小人下毒暗害致死吗？
裴擒虎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看到雄伟的关隘为火海所包围，军人的呐喊与战马的嘶鸣交织。自己信赖与敬重的长官，给予着自己重托。
这一瞬间，杜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马可波罗的父亲就是卑劣的骗子，他肯定也是骗子。”
广场正中央有形似大树的巨型灯彩棚架，分枝矗立，上置灯盏，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不过后面的部分，都被薄薄的一层机关夹片锁住了，显然是为了防止别人光看不买。
刚出巷子口，他就迎面见到一名‘黑袍客’，打着灯笼从爆炸方向快步跑来。
在鬼市昏暗的一条巷子后，裴擒虎趴在满是灰尘与蜘蛛网的破败墙角。
“是他……原来如此，他想陷害我……这个怪胎，他真以为杜家是被冤枉的嘛？太可笑了！”蓝鸟仿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阴影中一张清秀的面庞，嘴角微微翘起。
“不必。”
裴擒虎视野模糊地看向对方，来人遮得严严实实的，但能听出是杜宇的声音。
马可波罗露出微笑。
而在这过程中，父亲于怀远坊的日塔石柱前，留下了那张绢布，希望一切顺利。
四周一面是悬崖，边缘还有许多摇摇欲坠的坊市零件挂满了蜘蛛网，下方是万丈深渊。
他已经有了移动鬼市的客人身份，以后随时能淘逛好东西，接下来就是到处翻看，打开所有装机关的盒子。
“啊？”铁龙惊了。
杜宇脸色一变，意识到铁龙发现‘宝物’，已经开战了。
杜宇嗤笑一声：“我们从武都来到长安，就想见识一下鬼市，密什么探？”
在真正的阴隐客后面，马可波罗记下来所有的路，以及沿途所需要开启的密道。
他变成了老虎，却真的一脸病猫样。
裴擒虎瞳孔一缩，心脏如同被瞬间揪紧。
他甚至还想旁敲侧击，打听有没有来自虞衡司的机关，然而鬼市有鬼市的规矩，客不问货出何处，店不问用于何处。
大多数鬼市客人，都不会沾惹这麻烦，连忙避开逃窜。
无数丝线如钢鞭抽打四方，杀出一条路来。
鬼市驻扎的亡命之徒，也被杜宇挥舞的拂尘扫飞，乃至洞穿身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