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初雪（2/2）

小芹左看看，右看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早晨之后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最近课堂测验频繁，小芹在我左边悄悄问道：“阿麟，睾丸的睾字怎么写啊？”

“抱歉，我们不是故意的！”一个戴眼镜的20岁左右男子向我们连忙向道歉。

“就算圣诞老人有过老婆，他老婆也未必能像他那样永生不死啊？说不定他老婆早就挂掉了！也许挪威圣诞小屋后面的雪地里就有她的墓碑呢！”

带着非常羞愧的语气，小芹双手托着围巾不敢直视我的目光，生怕我笑话他的手艺。

“哪有地震啊？”宫彩彩旁边的大喇叭奇道，“明明是你自己一个人在震吧？”

周围有很多情侣结伴而行，男男女女的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我接过小芹的围巾看了看，不太平整，但是用料很不错也织得很密，单单是拿在手里就很暖和。

不知为何，并排行进的我和小芹陷入了沉默，好像飘落的雪能吸收世界上所有的声音似的。

也许我的圣诞愿望已经超额达成了也说不定。

我不认为圣诞老人真的存在，我也不认为许愿真的有用，但是换成十岁以前的我，可能会许愿“想要一个妈妈”吧？

听我这么说，小芹愣了一下，突然抱住膝盖哭了。

“等一等啊……”小芹在我身前站住，开始低头摸索她的挎包，很快便从里面拿出了一条长长的灰色围巾。

因为彼此的身高差，小芹翘起脚来给我整理围巾，后来干脆站到坛平台上去，才把我拾掇成了不输给广场上其他男人的样子。

小芹提前哼起了圣诞歌，她的手套是连指手套，随着节奏摆动的时候让我不恰当地想起了机器猫。

小芹生气地撅起了嘴，“阿麟你别看不起人啊！我好歹是看过上千本少女漫画，看过几百个女主角织围巾的！”

小芹点了点头，“也对，这样就能早点回家，和圣诞老奶奶在一块了。”

“总之……我一定会织出一条又漂亮又暖和的围巾送给阿麟的！就这样吧，现在我就去学习织围巾的方法！”

“地、地震了！”坐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宫彩彩突然惊呼道，“大家、大家快躲到桌子底下！”

到了现在，我的这个愿望实现了吗？

小芹打定主意以后，非常有干劲地从我面前跑掉了。

“喂，哪有圣诞老奶奶这号人物啊！”

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有很多，谁也没想到，一星期之后冬山市便下了一场规模很大的初雪，在造成交通堵塞的同时也掩盖了城市里的一切脏乱差。

小芹从膝盖上抬起了红红的眼睛，“阿麟，如果我死了，你会像圣诞老人那样在我的墓碑旁边盖一座小屋，永远陪着我吗？”

只要她肯爱我的爸爸就好了。

即使这个妈妈不爱我也完全没有关系——

诶？我不戴围巾是因为在等待小芹完工吗？也许在潜意识中我确实有那么点意思——看看广场上的行人，不戴围巾的我已经是完全的异类了。

小芹露在外面的脸蛋被冻得通红，她是很畏惧寒冷的体质，我则既没有戴围巾也没有戴手套，任由雪溶解在我温热的脸庞上。

因为前段时间发生过一次地震，当时宫彩彩听班长这样喊过，于是就记住了。

我没有向小芹谈起这些丢脸的想法，而是随口说道：“我已经16岁了，已经过了向圣诞老人许愿的年纪。他那么忙，还是专心给孩子们送礼物吧。”

这时有一对情侣在广场上玩起了打雪仗，一只雪球扔过了头朝我和小芹飞过来了，由于势头并不急，我随意一伸手便将它接住了。

我正要迈步往回走，却看见小芹围着围巾戴着手套，顶风冒雪，急匆匆地向我跑来了。

哆哆嗦嗦，柔软的身体晃个不停，宫彩彩仿佛是被调成了振动模式的手机。

“这个……”我挠头道，“这个字太复杂了，我也不会写。”

别给圣诞老人添加那么悲哀的设定啊！刚才我只是说着玩而已！只因为这个就值得你掉眼泪吗？

于是，在这白雪皑皑的寒冷冬夜，一个女孩因为并不存在的圣诞老奶奶而伤心落泪，她的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她亲手织给我的围巾。

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会以为我又欺负她了吧？

===（一更的分隔线）===

废铁今天还是有点鼻塞，再加上最近几章是情节转折，不想是因为精神不集中出什么差错，所以明天再恢复两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