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堂风云(2/2)

“是啊,”谭又明故意嬉皮笑脸道,“我们平时都是手拉手去的。”

沈宗年黑下脸,冷声道:“走了。”

谭又明跨步同他并肩走,盘问道:“刚刚你跟赵声阁聊什么?”读书时代,赵声阁搞机器人和航模就经常只叫沈宗年,太子爷嫌谭又明和卓智轩三分钟热度坐不住。

“没什么。”

谭又明还要再问,无奈交际花人缘太好,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没几步又被绊住了脚,沈宗年就先自己走了。

会场内人剩得不多。

赵声阁翘着腿,百无聊赖地盯着在会议桌上震动的手机,一声,两声,等手机安静了一会儿,他才拿起来回一条过去。

看到沈宗年只身返回,赵声阁友善关心:“不是说手拉手?”

沈宗年瞭起眼皮,扫了眼他聊天框上冒出的那只不知是什么猫的表情包,凉声道:“赵声阁。”

“你好土。”

“……”

会议持续到中午十二点过,即便走内部通道,外面也已围了大批记者。

不多时,重重华门次第开启,里头走出三个英俊挺拔的男人,身高腿长,气质斐然,教堂琉璃窗亦黯然失色。

几人相互说着话,赵声阁永远走在最中间,沈宗年谭又明一左一右,走路带风,沉稳也松弛,热带风穿堂,微微掀起不知谁的西装衣角。

遵循心照不宣的惯例,没有记者去拍太子爷,并且自动开出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道路,目送赵声阁离开会场。

赵声阁拿着手机迷惑地沿着世纪广场绕了两圈,才在罗马柱后的一棵大树下的一个角落找到一辆几乎被挡完了车身的的长轴黑轿。

“……”

他本来是打算在万千聚灯光下被接走的,只是现实残酷,这角落僻静无人,树上连只鸟都没有。

赵声阁下会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他沉默了几秒,慢慢踱步过去,神色很淡地打开车门,后排出现一捧芍药和绣球,花束后面是一张漂亮的笑脸:“赵声阁。”

赵声阁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陈挽就好脾气地笑着伸出手,说:“开会辛苦了。”

赵声阁还是不太高兴,但看着那弯弯的眉眼和漂亮的花束,就也还是把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陈挽想向他展示一下自己精心挑选的蚀刻鲑鱼,不过赵声阁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扣得很紧,陈挽就只好算了。

赵声阁一走,蓄势待发的长枪短炮一拥而上,迅速将沈宗年和谭又明包围。

“谭先生,请问您认为今天会议中黄耀石长官提出的资源向中小型企业倾斜的信号和风向会对平海这样的龙头企业产生什么影响?”

“沈先生,会议指出下一步对平台企业并购依法进行严格审查,而在上一个季度中,寰途和平海部分产业的合并第一次超过了明隆的市场占有率,请问这是否意味着海市三足鼎立的时代即将结束?”

“沈先生,请问您如何理解竞争法法庭审判员列举的黄牌案例,对于寰途涉嫌此方面风险的传闻您有何回应?”

比起对赵声阁这样“名门正派”的天之骄子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沈宗年在海市媒体里的风评一直算不上好。

十八岁凭借铁血手腕踩着至亲血骨成功上位。

二十二岁彻底完成寰途权力中心转移,大刀阔斧血洗腐朽之木的陈冗窠臼。

二十四岁彻底掌握家族命脉,将亲生父母逐出家族信托名单,设局诱使堂兄欠下巨额赌债,逼迫几房叔伯举家变卖家产迁出海市,流亡海外,数年不得归宗。

桩桩件件,石破天惊,在“和气生财”的海市名利场上,沈宗年始终恶名在外,残害手足、数典忘祖的标签不计其数。

更有和沈家叔伯交好的世家长辈含沙射影说现在的后生行事太绝,手段狠戾,往后谁敢跟一个狼子野心、背信弃义的人合作。

沈宗年本人对此全然不在意,居高临下,惜字如金:“我不需要回应,如果寰途有问题,监察局会给公众回应。”

外场静了片刻,记者继续发起挑战:“那今年寰途是否还有在地产业扩张的计划,寰途因为是纳税大户所以可以规避反垄断监察的传闻是否属实。”

沈宗年扫了眼咄咄逼人的记者,冷酷又刻薄:“没有扩张地产业意向,但有进军传媒界收购几家报社的打算。”

“……”

这话多少叫人恼羞:“那敢问寰途和平海在上半年为争夺下沉市场而推出的u5计划系列项目是否属于资本无序扩张的情况。”

“是否确实损害了中小企业的利益,是否压榨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话筒逼得更近,沈宗年冷静地看着他,记者心里不安地跳动,下一秒,镜头里忽然出现一张明艳的脸:“龙头企业和中小企业从来不是对立的,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需要各类市场主体的踊跃参与,”谭又明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沈宗年面前,随手推了一下几乎就要贴脸的话筒。

他对着镜头勾唇笑笑,记者被晃了一下神,谭又明的笑意却没有抵达眼睛,正色道:“寰途和平海作为行业的领跑者同时也是市场秩序坚定的守护者,u5计划加强了和中小企业的人才技术和资金交流,激发产业上端下游资源合力,为市场注入新血液,对大型企业和中小企业都是一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