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像她自己。(1/2)

陆蔗有点精明, 这次和云芹打赌,是认为父母没有事先串通。

但架不住云芹和陆挚联手。

有时候,他们不用说话,只要对个眼神, 就知道怎么收拾女儿。

因为陆蔗爱犯懒, 读书时容易分心, 也容易半途而废。

云芹就用这法子让她吃一堑又吃一堑, 读完四书五经。

相比陆蔗, 卫徽更用功。

他们是一样年纪,云芹和陆挚因材施教,两人读书的进度差不远。

却说这年皇帝登仙,建州远离盛京, 服丧不若盛京严格。

只是,陆挚作为一州长官, 国丧期间要做表率,尤其前几个月, 更要低调。

对小孩来说,这段日子就很无趣。

为了让陆蔗悠着点,家里临时聘了个老秀才教她和卫徽读书。

老秀才喉咙里似乎卡着痰, 声音“坑坑洼洼”的,陆蔗每天听得七荤八素。

她这才明白, 爹爹虽讲书催人睡,好歹声音好听。

没几日,陆蔗忍不了了。

她提前同老秀才说今日家中有事, 让他别来,等这日,她拉着卫徽, 要溜出去院墙玩耍。

因沈奶妈几度耳提面命,卫徽如今已不做眼线了,很是担心:“小姐,这不好吧……”

陆蔗:“跟着。”

卫徽:“是。”

两人蹑手蹑脚,悄悄到了宅院墙角,陆蔗后退几步,小跑后踩着墙面,借力爬到了墙头。

她道:“你上来。”

卫徽局促:“我不会啊。”

突然,廊下传来规律的肉垫走路“哒哒”声,便看五妹昂狗首挺狗胸走来。

小狗蓬松的白皮毛下,一对黑珍珠似的眼睛,盯着陆蔗和卫徽。

卫徽紧张,陆蔗赶紧对五妹:“嘘。”

五妹:“汪汪汪!”

……

云芹和陆挚在书房翻阅书信。

他们离京后没多久,昌王被贬为庶人软禁府中,虽没被逐出盛京,却彻底失势。

几番事件后,宝珍脱离衡王府,反过来支持九叔裴颖。

在信里,她同云芹详说了她不支持自己弟弟的理由:不仅形势不在自己这边,还因为弟弟实在扶不上墙。

他还没登基,就想让宝珍让渡权力。

天家的血缘情薄,父子尚且如此,姊弟便也一般。

非要扶这种人上去,宝珍自讨苦吃,脸上更无光彩。

她几乎没有犹豫,快刀斩乱麻,短暂与霍征联合,也间接导致支持她兄弟的段方絮落了下乘。

而先帝趁机将段方絮贬为五品官,打压了一番。

现如今,裴颖登基后,朝中,霍征和宝珍两派分庭抗礼。

宝珍还写了一件怪事:祖父这两年身体不太康健,但这次走得太干脆,临去时,疑是遭了惊惧。

读到这,云芹和陆挚突然想到霍征。

自然,没有证据的事,他们就没继续揣测。

陆挚犹记得先帝音容,他是先帝朝钦点的状元,与先帝君臣之间,未有龃龉。

先帝崩殂,他也有所感触。

只是,再来一遍,他还是会出京,以免卷入权力政斗的漩涡。

当今新帝是靠禁军、宗室扶持登基,他谁也不愿得罪,不好这时调回陆挚这个文臣。

所以,光初元年年末,陆挚的调令来了。

陆挚抖开朝廷一张信纸,一目十行,云芹有些好奇:“调到哪?”

陆挚松口气,道:“杭州。”

云芹念了一遍:“杭州。”

苏杭是自古富饶之地,可见新帝感念过去的师生情。

云芹道:“那我们就去杭州看看。”

陆挚“嗯”了声,又笑道:“杭州和建州近,差别没有南北差别大……”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五妹告状的吠声。

云芹和陆挚停了话,循声到了地方,五妹谄媚地去扒拉云芹小腿,一边又跑到廊下,示意云芹看。

陆蔗还坐在墙头,卫徽则束着手,紧张得不敢看主家。

云芹摸摸五妹,说:“乖。”

陆挚问陆蔗:“墙上有吃的么。”

陆蔗灰溜溜下来。

她瞅五妹,平时陪它玩那么久,它却成了家里的眼线,狗仗人势。

云芹和陆挚理解小孩天性爱玩,拘着读书确实辛苦,倒也没罚。

就是卫徽结结实实挨了沈奶妈一顿打。

云芹不好叫沈奶妈别打,各家有自己的教养法子,奶妈一家如今仰仗陆家,也盼着卫徽能跟状元郎学好。

陆蔗得知后,心中愧疚:“我不该连累他的,我真不好,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云芹说:“三思而后行。”

陆蔗笃定:“好,从此以后,我一定能三思而后行。”

云芹笑说:“我都不一定能做到。”

陆蔗:“啊?”

云芹眉眼弯弯:“大道理总是对的,但真做起来很难,只能一边做,一边去修正自己行为。”

陆蔗懂了,她方才的话说得太满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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