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急报(1/2)

黄飞虫的手指拂过看似不起眼的地砖。

指尖一勾將这块地砖勾出来。

拿起地砖下面的盒子打开。

“好多银票……”

他低语,指尖捻开一张。

清晰看见“壹佰两”墨字在昏暗光线下反著微光。

一张,两张……

手指轻捻。

带起细微的墨臭和纸页特有的乾燥气息。

触感光滑又带著点韧劲,是上好的银票纸。

“五十张!五千两!”

他轻轻吁了口气,没想到这一次还有意外收穫。

“这重量不对,莫非还有夹层。”

拿出银票后,这乌木盒子依旧沉甸甸的。

晃一晃。

隱约传来闷闷的、令人心安的金属碰撞声。

略微察看,咔噠一声,夹层掀开。

金光瞬间照亮了他的眼。

那光芒带著暖意,让他有些惊讶。

“这是黄金……”

他拈起一块。

触感冰冷坚硬,稜角硌著掌心,足有小半个手掌大,沉甸甸地压手。

掂量著,心头默算。

“二十两?怕是有了。”

二十两黄金,价值等同於两千两白银。

念头一起,指尖的冰凉仿佛渗进了骨头缝里。

眼前似乎晃过无数绝望的面孔,耳畔响起虚幻的哭嚎和落水声。

为了这些金银。

多少赌鬼跳了河?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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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吸的,都是人血馒头啊。

他合上盒子。

那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又仔细搜寻了几遍,確认再无遗漏。

他转身,快步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楼下。

打手和侍女们惶惶不安地聚在一起。

像一群受惊的鵪鶉。

黄飞虫隨意拖过一把雕木椅。

在眾人面前横刀立马地坐下。

木椅承重的吱呀声,让几个侍女肩膀猛地一缩。

“赌坊祸害百姓,十恶不赦,对安寧城毫无贡献。”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弄得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如今,首恶已除。”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一股无形的压力。

如同潮水般从他身上瀰漫开来。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变得粘稠。

扑通!扑通!

打手和侍女们膝盖一软。

纷纷跪倒在地,额头抵著冰冷地板,身体筛糠般抖动著。

连抬眼偷看的勇气都没有。

黄飞虫心里掠过一丝冷嘲。

若不是他收敛了绝大部分武道威压,这些人怕是要当场晕厥过去。

“冤有头,债有主。”

他目光扫过那些低垂的脑袋。

“首恶虽已伏诛。”

“但你们为虎作倀的,没在我来之前弃暗投明,也应当受到极大的惩罚。”

声音放缓了些,那无形的压力也隨之略减。

“大……大人饶命……”

“我等……是被赌坊逼迫……”

跪著的人群里,传来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侍女面色苍白,容顏悽苦。

眾多打手眼神慌乱求饶。

黄飞虫见此。

神情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在人群中逡巡。

像鹰隼在挑选猎物。

“你,你,还有你,你。”

他的指尖依次点过长相在其中拔尖的四人。

“从现在起,你们四个就是我手下的执事。”

被点到的四人猛地抬头。

脸上血色褪尽,又迅速涌上惊疑不定的红潮。

“到我这边来。”

黄飞虫看著她们骤然睁大的眼睛。

“你们四个,后续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

两个打手身躯颤抖,匆忙起身。

两个侍女则下意识绞紧衣角,念头纷乱,恐惧像藤蔓缠绕上来。

四人都快步走到黄飞虫身后。

此刻,面对这凶神般的人物,任何的犹豫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你们四个光凭外貌长相,都能活的舒坦小康。”

“在这儿赌坊可属实屈才,料想你们是被逼的。”

黄飞虫慢悠悠地说道,话语之中带著些许温暖。

四人身躯一震。

不禁深深低下头,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敬畏。

“是!谢大人!”

“其余人长的那么丑,来赌坊赚这不义之財必然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

“相互间两两配对,打一架吧,打贏的留下来。”

黄飞虫看向剩余的打手、侍女,话语森然道。

不多时,前方就上演了全武行。

打手们拳脚相加丝毫不敢怠慢,侍女们闭眼抓挠尖叫声连连。

一通噼里啪啦后,分出了胜负。

胜者面色得意洋洋,败者神情垂头丧气。

“打输的,领些银钱,各回各家吧。”

黄飞虫全程观战。

发觉没人隱藏实力后,才淡笑道。

两番操作,赌坊的人手也差不多分化了。

剩下的又丑又能打,想来在赌坊混的不错,未必对赌坊抱有太大的恶感。

“……”

打贏了架的打手和侍女,来不及高兴,就眼睁睁看著被打败的那些人眉开眼笑地领取银钱回家。

“剩下的人,你们罪孽深重!”

黄飞虫话语中带著惋惜,对四个执事吩咐起来。

赌坊的大门忽然打开。

赌坊老板等人的尸体被丟了出来。

之前被打断腿的赌坊打手,再次被抓出来。

被捆绑著、当眾跪成一排。

筛选下来的十个打手和五个侍女,手中拿著结结实实的粗木棍,战战兢兢。

周围街坊邻里看著这一幕。

从旁边人口中得知情况后,又害怕又兴奋。

那无恶不作的赌坊老板,终於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强人打死了。

黄飞虫坐在二楼窗边。

看著楼下情景,平淡声音清晰地穿透整个街区。

带著不容置疑的寒意。

“这赌坊的老板孽债缠身,想不开,就自绝了。”

“他走得痛快,可欠下的孽债还没还清。”

下方一片死寂,跪著的眾人瑟瑟发抖。

有人瘫软在地,传来粗重呼吸声和压抑的啜泣。

“这些跪著的人,皆十恶不赦。”

“平日里没少帮赌坊做放贷催债、抽筋扒皮、逼人卖儿卖女的事。”

“今日!对著这赌坊的招牌!对著街坊四邻!”

“我要你们把替这赌坊里干过的骯脏事!”

“把这赌坊老板如何教你们害人!”

“把你们心里的齷齪!”

“都给我狠狠骂出来!”

“骂得越响!越真!越狠!越有机会活!”

跪著的一眾打手面色苍白。

其中乾瘦老头模样的帐房先生。

鼓起勇气,声音发颤。

“大人……小人被赌坊胁迫记帐,不敢不答应啊。”

“求您高抬贵手……”

“哦?记帐?”

“那『九出十三归』的阎王帐,不是你算的?”

“那利滚利逼人卖儿卖女的数目,不是你写的?”

“你笔下的墨,比打手的拳头还毒!”

黄飞虫冷冷说完,看向了那十五个“执行者”。

“给我打。”

黄飞虫话音未落。

十个持棍的打手都身躯一抖,不禁都面面相覷。

“帐房老东西,让你平日里颐指气使,得罪了。”

十个持棍打手看著眼前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挣扎的帐房先生。

心头一快,挥棒就打了下去。

一时间,帐房老者被打的涕泪横流。

“我招,我招,饶命……”

帐房先生没挨几棍。

就痛的连忙求饶。

而这些持棍打手也是心黑,当没听到,又多打了几十棍。

黄飞虫看向了另一个瘸腿、往后缩的壮硕打手。

“你,拼命往后缩?看来是对这赌坊忠心耿耿?”

壮硕打手的目光与黄飞虫对上,顿时肝胆俱裂。

嚇得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骂!我骂!”

“都听好了。”

“我数三声。”

“三声之后,还跪著不动的……我送他去黄泉路。”

“其他人,都给我站起来!”

““把你们替这赌坊里干过的骯脏事!把这赌坊老板如何教你们害人!把你们心里的齷齪!”

“都给我狠狠骂出来!”

“骂到嗓子嘶哑!”

“骂到街坊们听清楚每一个字!”

“骂到我点头为止!才可以活。”

黄飞虫开始计数,声音不高,却像催命鼓点。

“一。”

扑通,壮硕的打手挣扎著用一条好腿和一条断腿站起来,脸上是绝望和扭曲的屈辱,张嘴酝酿。

“二。”

哗啦,又有五六个人连滚带爬地站起,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开口。

“三。”

黄飞虫眼神中浮现冷意,无穷杀机蔓延了开来。

越来越多的邻里街坊过来围观。

眼神或鄙夷、或仇恨的看著赌坊老板等人尸体和这些助紂为虐、为虎作倀的赌坊打手。

“这……这赌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门关!老板纯纯披著人皮……的畜生!”

“他……他教我们打断欠债人的腿!说这样他们家里才会砸锅卖铁来赎人!”

“我……我不是人!我该死啊!”

一个断腿的打手,率先崩溃,一边骂一边狠狠抽自己耳光,涕泪交加,是真心的恐惧和绝望。

“我……我是帮凶!”

“那帐……那帐全是假的!利滚利……滚雪球……就是要把人榨乾!逼人卖儿卖女!”

“我……我昧了良心!我该死!我该下地狱啊!”

帐房先生捶胸顿足,抖如筛糠。

声嘶力竭地吼完,瘫倒在地。

“这破地方!专坑老百姓!”

“出千!放水!贏了不让走!输了往死里逼!”

“老板……老板死得好!死得活该!”

“我……我以前就是混蛋!我都认!求大人饶命!求街坊们给条活路,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

壮硕打手吼的最大声,试图掩盖心中恐惧,吼到最后,慌忙跪下,对著人群磕头。

一时间。

哭喊、咒骂、懺悔声此起彼伏,混杂著耳光声和头撞地的闷响。

围观的邻里街坊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动容。

这些助紂为虐的人今日就算是再可怜,能有往日那些受压迫、家破人亡的人可怜?

甚至有人啐唾沫。

要不是今日有强人击杀赌坊老板,他们不知何时才有看到正义伸张的机会。

“全部打死。”

黄飞虫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一切。

收回目光,命令持棍打手和持棍侍女。

“嗯?”

见这些打手、侍女还不动手,顿时不满。

霎时间。

战战兢兢的持棍打手和持棍侍女,终於嚇得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挥棒打下。

在一声声敲击下。

这些负责催债的打手和那个帐房老者都渐渐没了声息,整个街上一片安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赌坊能轻易让普通人,家破人亡,我亦能轻易让赌坊,灰飞烟灭。”

“而我在家族面前又束手束脚。”

黄飞虫心情平静地摇了摇头。

看到赌坊的事情差不多解决后,就准备起身。

“你们四个执事!”

他传音道。

“隨我去城主府!”

安寧城,城主府书房。

老城主黄安枯瘦的手指捏著一份薄薄情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椅上,身体却有一些僵硬。

“不成器啊……”

一声长长嘆息,带著浓重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从他乾瘪的嘴唇里飘出。

目光在纸上游移,上面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眼。

一年前。

好不容易轮到家族在平安城发放习武名额。

这消息像火种,瞬间点燃了他沉寂的心。

家族庞大的武道资源,远非他这个小小城主一脉所能企及。

可惜每个城池只有一个名额。

还专门给支脉那些最落魄却最有潜力的子弟。

他十分变通,知道这只是走个形式,立刻將来自最落魄的安寧城城主一脉的孙儿送了过去。

不止他,城里其他几个分支也都眼巴巴盯著这个名额,哪怕要背上沉重“习武贷”,也甘之如飴。

选拔那天。

一群半大孩子顺利参赛,结果最后被选中的竟是叫黄飞虫的小子。

混战中。

后者愣是穿著一双草鞋跑来跑去,存活到了最后不说,还狠狠揍了他孙子。

被评价为“最勇、最坚韧、最落魄”。

他黄安,堂堂安寧城主,当然不甘心。

偷偷派人备了十两金子厚礼,送到那黄大糠家。

想买下这名额。

本以为手到擒来。

哪曾想,那一家子表面答应得痛快,转头那小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后,木已成舟,黄安也就不再关注。

家族习武名额虽好,但限制多,未必真能成材。

若不能在一年內,实际是九个月,突破先天境。

就得背上巨额的欠债,要给家族当牛做马还债。

而他安寧城城主府这一脉。

虽然在眾多支脉中也算得上拔尖,但想要去偿还这笔欠债也很吃力。

与其如此,不如让孙儿稳稳噹噹发育。

个几十年,也总能堆出一个后天境的孙儿。

既不用背那可怕的债务,也能够看孙儿成长,享天伦之乐。

直到几天前。

家族突然传来了一道没头没尾的讯息,要求彻查安寧城所有黄氏分支的情况。

他还以为是例行公事。

直到今天,手下最新的情报摆上案头。

黄大糠的儿子,黄飞虫,回来了!

“能回来……就意味著通过那劳什子考核了……”

黄安喃喃自语。

指尖无意识地敲著桌面,发出篤篤的轻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那小子未来最低成就,也是先天境武者!

黄安只觉得嘴里发苦。

他城主府倾尽全力,耗费无数的心血和资源,也未必能培养出一个先天境。

那小子,就靠著那个名额,区区一年……

就保底先天境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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