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警视总监×成立联合调查本部(1/2)
第137章 警视总监x成立联合调查本部
台东区,昭和三十五年的八月末。
夏末的暑气依旧黏稠而湿热,如同化不开的血浆,紧紧包裹著这座刚刚经歷过一场血腥洗礼的小楼。
皇道忧国社总部的惨状,即便对於见惯死亡现场的科搜研职员而言,也过於触目惊心。
空气里瀰漫的浓重铁锈味与失禁污物的恶臭混合,刺激著每个人的鼻腔和神经末梢。
高木凉介警视站在小楼外,看著一具具被抬出的尸体,不由叮嘱道:“动作快一点,返回研究所后,物证分析室和法医解剖室优先处理这批材料。”
接著,他对身边一位资深助手又补充了一句。
“尤其是那枚木质信物,做最细致的指纹和微量附著物提取。”
“明白,警视。”
助手点头应道,隨即转身催促手下加快进度。
上午九点十分。
就在高木凉介率领下属返回科学搜查研究所准备进一步鑑定之际。
一名年轻助手跑了过来。
“警视,警视厅刑事部,特別搜查对策室来电,指名找您。”
高木凉介眉头微不可察的蹙起,隨即跟著年轻助手来到办公室,拿起话筒。
“我是高木。”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冰冷,透过听筒也能感受到对方话语间不容置疑的压力。
“高木警视吗?请你和你的核心团队,立刻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到警视厅正门前集合!有紧急任务!最高优先级!重复,最高优先级!”
没有解释,没有寒暄,只有斩钉截铁的命令。
高木凉介握著话筒的手指稍稍收紧,自光掠过身旁那些刚刚经歷高强度勘察,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疲惫的团队成员。
他们的勘查服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污跡和汗渍,眼神里充满了血丝。
但,长期的职业训练和纪律性,已经將服从刻入了他们的骨髓。
“收到。”
高木凉介只回了两个字,掛断电话。
他转向团队,声音清晰而果断,没有任何犹豫道:“所有人,收拾关键设备,十分钟內,警视厅正门集合!快!”
科搜研的队伍属於警队精锐,立时展现出极高的效率。
警视厅那栋气势恢宏的砖石大楼,在逐渐升高的朝阳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正门前车水马龙,可一种无形的肃穆氛围笼罩著这片区域。
数辆没有任何標记,车窗经过深色处理的黑色轿车,有如沉默的野兽,静静的停在指定区域旁。
特別搜查对策室,这个隶属刑事部,平时並不显山露水的部门,只有在案件涉及复杂政治背景,或是需要重启多年未结的重大悬案时,才会被启动。
它配备著四十余名从各搜查部门遴选上来的资深调查员,拥有调用警视厅內部,包括科学搜查研究所尖端技术在內的跨部门资源的特殊权限。
此刻,站在那几辆黑色轿车旁的,正是特別搜查对策室的室长,千叶秀勇警视正。
他年约五士,身材保持得很好,穿著合体的深色西装,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
千叶秀勇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人心深处隱藏的秘密。
几名同样穿著便装,神情精干的下属默立在他身后,宛若出鞘的利刃,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到高木团队的抵达。
千叶秀勇连忙迎上前去,省略了所有不必要的寒暄,直接说道:“高木警视,上车再说。”
高木凉介没有多问。
两人迅速钻进了领头那辆黑色轿车的后座。
车內空间宽,內饰低调而考究,隔音效果极佳,顿时將外界的喧囂隔绝开来。
刚坐定。
千叶秀勇对前座的司机下令道:“出发!品川区大崎!”
司机沉稳的应了一声,启动车辆,引导整个车队驶入清晨逐渐繁忙起来的车流。
直到车辆匯入主干道,开始以稳定的速度行驶,千叶秀勇才稍稍放鬆了紧绷的肩膀。
他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身边的高木凉介,开始解释这突如其来的任务。
“高木警视,情况非常紧急,恕我方才失礼。”
“大约半个小时前,品川区大崎警署接到一起报警,辖区內部,一处高级住宅区的住户被发现死於家中。因为死者家属目前不在东京,是负责日常打扫和看守的佣人报的警。”
“大崎警署按照程序,派遣了两名巡逻警员前往查看......结果发现...
',说到这里,千叶秀勇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结果发现,死者是自由党的眾议员,佐竹义昭先生。”
高木凉介的瞳孔骤然收缩。
佐竹义昭?这个名字,他绝不陌生。
一个与极道组织关係暖昧,在政坛以强硬右翼姿態著称的议员。
千叶秀勇並未注意到高木凉介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巡逻警员意识到事態的严重性,绝非普通死亡事件。大崎警署不敢有丝毫怠慢,层层上报,最终消息直达警视厅顶层。”
“副总监亲自下达指令,將此案交给我们特別搜查对策室全权负责,並且明確要求,科搜研必须派出最顶尖的力量协同调查。所以,才会如此紧急的把你们调过来。”
高木凉介默默听著,脸上依旧保持著惯常的冷静,但內心深处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联想到了皇道忧国社。
在这个时间点?就在皇道忧国社被血洗,核心成员几乎被屠戮殆尽,现场还发现了关东睦会信物的几个小时后?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世界上没有如此接二连三的巧合!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沿著高木凉介的脊椎悄然爬升。
车队凭藉著隱蔽的警灯,在早高峰初现的东京街道上还算顺畅的穿梭。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队抵达了位於品川区大崎的一处高级住宅区。
这里环境幽静,绿树成荫,一栋栋风格各异的独立宅邸坐落其间,街道上看不到什么行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豪华轿车,显示出住客们非富即贵的身份。
入口处设有並不显眼却足够严密的安保措施,但此刻却被穿著制服的当地巡警严密把守。
当高木凉介警视率领的科搜研小队与千叶秀勇带领的特別搜查对策室人马抵达时,这座气派的佐竹宅邸已被一种无声的恐慌所笼罩。
高大的铁艺院门外,穿著深蓝色制服的巡警神情紧张,如临大敌般把守著出入口,禁止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宅邸內,宽的西洋风格客厅里,几名穿著和服或白色佣人服的女佣和一位年纪稍长的男管家聚在角落。
他们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彼此间偶尔发出几声压抑,带著哭腔的窃窃私语,也在调查人员的注视下闭嘴噤声。
站在大厅內。
千叶秀勇与高木凉介简短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一位身著传统深色和服,头髮白,身形微微佝僂的老管家,在一位对策室调查员的引导下,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
“两......两位长官,请.....请隨我来。”
老管家颤抖著,努力维持著礼仪,可不断绞在一起的双手暴露了內心的极度恐惧。
在管家的引导下,一行人穿过铺著柔软地毯,悬掛著古典油画的长廊,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主臥室门开著,里面灯火通明,將房间內的一切都照得清晰无比。
大崎警署的刑事课长,一位身材微胖,额头布满细密汗珠的中年警官,早已在此焦急等候。
见到千叶秀勇和高木凉介。
他立刻如见到救星般迎了上去。
“千叶室长,高木警视,你们终於来了。”
说著,刑事课长压低声音,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死者確认是佐竹义昭议员无疑,我们已经初步核对了身份。”
“根据隨行医师的初步判断......死因倾向於急性心力衰竭。议员的夫人目前正在轻井泽別墅休养,已经通知,正在紧急赶回的路上。少爷和小姐也在外地..
”
高木凉介並没有急於回应对方的匯报。
他的目光已如最精密的雷达般,冷静而迅速的扫过整个房间。
这是一间典型的和洋折衷风格臥室,面积宽,陈设奢华而考究。
地上铺著厚实的波斯地毯,墙壁贴著素雅的丝绸壁布,靠窗的位置摆放著一张红木书桌,上面整齐的陈列著文件,钢笔和一台最新的电话机。
房间中央是张宽大的西式双人床。
床上,佐竹义昭穿著质地光滑的深色丝绸睡衣,姿態看似安详的仰面躺著。
他年约六十,头髮十分凌乱,面色青紫扭曲,与通常心臟病发作的死者模样相同。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自然,自然得近乎完美。
然而,正是这种过分无懈可击的自然,让高木凉介那经过无数罪案现场锤链的敏锐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他见过太多死亡,自然死亡与非自然死亡的现场。
高木凉介深吸一口气,一边动作利落的戴上雪白的布手套,一边询问。
“发现时的情况,请再详细说明一次。”
隨后,他从隨身携带的勘查箱中取出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准备开始初步检视。
大崎警署的刑事课长连忙敛容,更加详细的匯报。
“是负责晨间打扫的女佣,山田町子,今年五十二岁,在佐竹家服务超过十年了。”
“她说议员先生有早起阅读的习惯,通常八点左右就会起床在书房活动。但今天早上快到九点了,臥室里一直没有动静,敲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觉得非常不对劲,心中不安,才壮著胆子推门,但房门锁死,且进行了反锁。”
“女佣无法进入,只能將事情稟告管家,管家拿来钥匙打开房门,就发现......发现议员先生已经没了呼吸和脉搏,身体也凉了。
'
“我们接到报警赶到后,初步检查,尸体表面无明显外伤,房间门窗都是从內部锁好的,没有发现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跡。”
“內部锁好,並且进行了反锁?”
高木凉介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立马快步走向房间一侧的窗户。
窗户紧闭著,採用的是老式但显然非常坚固的铜製插销锁。
他凑近仔细观察,插销此刻正牢牢的,严丝合缝的扣在锁眼里,锁具和窗框边缘的木料上,没有发现任何新鲜的刮擦痕跡,撬压凹陷或者油漆剥落。
高木凉介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抚摸窗框接缝处,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粗糙或碎屑。
他又依次检查了房间內另一扇较小的气窗,以及通往阳台的玻璃门,都是从內部锁闭,未见破坏痕跡。
紧接著,高木凉介走到臥室的主入口,检查房门。
这是一扇实木打造的厚重房门,门锁是常见的內侧旋钮锁,同样有从內部反锁的痕跡。
他仔细检查了门轴,锁舌以及门框对应的撞击部位,所有金属部件都光洁完好,没有新鲜磨损的跡象。
门內侧的旋钮上,初步肉眼观察,也没有发现不属於死者的陌生指纹。
一间完美的密室。
之后,高木凉介蹲下身,靠近床头,將目光聚焦在佐竹义昭的遗体上。
他首先仔细观察死者的面部,口鼻及颈部周围的皮肤。
尸身肤色整体呈灰白之色,符合失血或循环衰竭后的特徵。
体表可见瘀点性出血,同时口唇黏膜呈现异常的青紫色,为窒息的典型徵象。
高木凉介又小心翼翼的用戴著手套的拇指和食指,极其轻柔的翻开死者一侧的眼瞼,观察结膜,未见明显的出血点。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死者的鼻腔。
在檯灯柔和光线的侧向照射下,暂时未能发现反常光点。
不过现场检查会有遗漏,需要更专业的设备检测。
做完一切,高木凉介直起身,询问做过初步记录的法医官。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什么时候?”
法医官闻言回答道:“根据直肠测量到的尸温和目前尸斑形成的固定程度来看,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深夜,十一点钟到今日凌晨一点钟之间。”
“至於,更精確的时间需要等遗体运回研究所,详细的检测才能確定。”
“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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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警视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如坠入了冰窖。
这个时间点,与台东区皇道忧国社总部遭遇血洗的时间高度重合,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重叠!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缓缓扫过整个房间。
没有打斗痕跡,没有挣扎跡象,没有强行闯入的证明,现场整洁有序......这一切的表象,都强烈的指向了自然死亡。
然而,高木凉介却有著另一个更可怕的猜测,一次筹划周密,手法极其高明,不留痕跡的谋杀。
紧接著,他联想到皇道忧国社那地狱般的场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
又联想到小谷正义临死前手中紧握的那枚,象徵著关东睦会干部身份的木质信物。
再联想到此刻眼前这过分寧静的死亡。
顷刻间,一种强烈快要衝破理智堤坝的预感,有若汹涌的暗流,在高木凉介的心中疯狂撞击。
这两起事件,发生的时机太过精准,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绝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一张巨大阴谋网络上的两个关键节点!
高亮木不动声色的走到房间角落,那里摆放著一个老式黄铜拨號盘式的电话分机。
他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听了听,確认有正常的拨號音,砖头看向千叶秀勇。
“千叶室长,抱歉,我需要打一个紧急电话,可能牵连到两起案件的关联。”
千叶秀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看著对方凝重无比的表情。
他不再犹豫,点了点头:“请便,高木警视。需要我们迴避吗?”
“不必,但请確保通话不被干扰。”
说完,高木凉介拨动转盘。
此时的组织犯罪对策部一间会议室內,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黑木诚警视正站在会议室的大型白板前,向面色严肃的宫泽永孝部长和第三课课长,匯报台东区皇道忧国社案件的初步勘察情况。
白板上已经贴满了现场照片,血腥的画面衝击著每个人的视觉神经。
黑木诚的重点,正放在那枚至关重要的关东睦会信物上。”
...综上所述,现场发现的这枚木质信物,经过初步辨认,高度疑似关东睦会內部高级干部才能持有的信物。这无疑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当然,不排除栽赃的可能性,但需要进一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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