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流言传播×藤本暴走(1/2)
第116章 流言传播x藤本暴走
石川隆一走后。
粘稠的八月夜色,如同浸透了油污的幕布,沉甸甸的笼罩著东京江东区这栋不起眼的废弃小楼。
楼內,时间仿佛被这闷热与压抑凝固。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一种名为困兽犹斗的绝望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瀰漫,令人室息。
简陋的床铺上,山本健太的身体因痛苦而微微蜷缩。
腹部的伤口在粗糙的处理后依旧传来阵阵钝痛,但这远不及他心头煎熬的万分之一,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费力,带著铁锈般的绝望和不甘。
他曾是上野组的组长,掌控著东京一隅的地下秩序,如今却像一只被拔去利齿和爪子的老狼,蜷缩在这航脏的角落,连安稳的睡眠都成了奢望。
此时,山本健太脑海中翻腾著遇袭的画面,以及组织內部那显而易见的背叛。
藤本木那张粗獷而野心勃勃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晃动,激起一阵阵生理性的厌恶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山本健太知道,自己还活著纯属侥倖,可这份侥倖能持续多久?
他翻了个身,旧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如他衰败的身体和摇摇欲坠的权威。
门边,阿哲背靠著冰冷的墙壁,身体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
他的耳朵捕捉著窗外一切细微的声响。
远处货车的引擎轰鸣,野猫过草丛的。甚至是风吹动破损窗框发出的鸣咽。
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动静,都会让阿哲肌肉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隱藏的枪械。
他的眼神锐利而警惕,好似惊弓之鸟,充满了对未知危险的戒备。
组长的性命,现在繫於自己一人之手,这份沉重的责任让其不敢有丝毫鬆懈。
汗水沿著阿哲的角滑落,但无暇去擦拭,全部的感官都投入到对这死寂环境的监控中。
而靠墙坐著的石川苍太,看似闭目养神,但微微颤动的眼皮和紧抿的嘴唇出卖了內心的波澜。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著今夜,兄长石川隆一神兵天降般出现,以及兄长与山本健太之间那场冰冷而现实的对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兄长离开前,石川苍太追了出去。
“为什么?”
当时他这样问哥哥,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不解。
石川隆一的表情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有声音清晰的传来,不带丝毫感情。
“你需要立下足够的功劳,才能在上野组站稳脚跟,甚至.....爬得更高。救下组长,没有比这更重的投名状了。”
“极道的世界就是这样,苍太。要么踩著別人上去,要么被別人踩在脚下。你想出人头地,想证明自己,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这场对话,没有感激,只有赤裸裸的交易和利用。
与此同时。
在一家喧囂夜总会的顶层,气氛凝重,瀰漫著暴戾的气息。
这里是上野组若头藤本木的据点之一。
奢华的包厢此刻却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片,与泼洒的酒液,滚落的菸灰缸混杂在一起,诉说著刚刚结束的一场雷霆之怒。
藤本木宛若一头被囚在笼中的棕熊,在房间中央烦躁的步。
他胸膛剧烈起伏,粗獷的脸上横肉扭曲,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八嘎呀路!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饭桶!”
藤本木再次咆哮,声音震得天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灯都似乎在嗡嗡作响。
“六个人!六个我精心挑选、装备齐全的好手!去对付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和两个看门的杂鱼!竟然全军覆没?连一个爬回来报信的都没有?这他妈怎么可能!”
他面前,几名负责此次行动的心腹手下若寒蝉,深深的低著头,恨不得將脑袋埋进地毯里。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怒显然已处於失控边缘的若头。
“说话啊!都他妈哑巴了!”
藤本木猛地一脚端翻了眼前沉重的红木矮几,上面的玻璃製品滚落在地,发出更加刺耳的碎裂声。
“山本那个老不死,难道还藏著我们不知道的底牌?还是说......有外人插手了?是谁?给我想!”
短暂的死寂后。
一个胆子稍大,职位是舍弟辅佐的男人,声音发颤的回稟。
“藤......藤本大哥......我们......我们確实是按照计划行事的。一路跟踪石川苍太那小子,確认他进入了青山公寓,周围也反覆侦查过,绝对没有发现大队人马的埋伏......兄弟们衝进去之后,里面也確实只有山本组长,阿哲和石川苍太三人。”
“但是......但是后来勘察现场的人回报说......对方......对方有高手,非常专业,几下就干掉了我们楼下的望风兄弟。”
“而且......后来闯进去清理现场的人,身手......身手非常可怕,基本都是一击毙命,我们的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人並不清楚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出手。
毕竟石川隆一的实力太强,普通人根本无法想像。
“高手?身手可怕?”
藤本木瞳孔骤然收缩,熊熊怒火中夹杂了一丝迅速蔓延开来的惊疑不定。
他停止步,死死盯著说话的手下。
“难道是岸本悟二那个老狐狸?他表面上敷衍山本,说保持中立,暗地里却派了精锐保护?不对.....”
藤本木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自言自语般低吼:“这不像他的作风!那个老滑头,无利不起早,没必要为了一个註定要完蛋的山本动用这种压箱底的力量,还跟我彻底撕破脸!风险太大,收益太小!”
他再次烦躁的起步来,名贵的皮鞋踩在瓷器碎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另一个可能性浮上心头,让藤本木的不安加剧。
“或者是..::::上野真央那个贱人?她手里还有她老爹留下,只听命於上野家的死士?”
接著,他又摇了摇头。
“上野真央那个贱人正在大肆收买人心,摆明是为了爭夺组內的权力,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派人保护山本健太。”
“更多是,这个女人想要自已和山本健太两败俱伤才对。倘若不是岸本悟二和上野真央,又是谁在帮助山本健太。”
顷刻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悄然浮现。
假如山本健太还掌握著未知的力量,或者有其他势力在暗中支持他呢?
这个猜想让藤本木背脊微微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就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他原本以为山本健太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想到这鱼肉竟然还带著能扎死人的硬刺。
连续的步和疯狂的思绪运转后,藤本木猛然停下脚步,眼神阴势的盯著天板的水晶灯。
最初的愤怒过后,现实的谨慎暂时压倒了衝动。
他损失了六名得力的手下,这不仅是实力的折损,更是对他权威的打击。
然而更可怕的是,自己连山本健太是生是死,被谁救走,现在藏身何处都一无所知。
这种彻底的未知,就像隱藏在黑暗中最致命的毒蛇,隨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藤本木不敢再轻易大规模的派出人手进行漫无目的的搜索或组织第二次仓促的袭击。
他需要时间,需要重新评估山本健太可能持有的底牌,需要弄清楚那神秘高手和清理者究竟属於哪一方势力。
想到此处,藤本木骤然转身,咬牙切齿,声音砂纸摩擦般对手下们下达命令。
“查!动用所有眼线!所有关係!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昨晚在青山公寓附近,有没有看到可疑的车辆或人员!车牌,特徵,任何蛛丝马跡都不准放过!”
“还有,给我死死盯住组里那几个傢伙,小田切、中村、岛田......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或者和山本有没有秘密联繫!”
“另外,石川苍太那个小子,更是要给我盯死了!他肯定知道內情!找到他,就能找到山本!”
“哈依!明白了,藤本大哥!”
手下们如蒙大赦,连忙齐声应道,隨即连滚爬爬的退出了这片狼藉的包厢,去执行这艰难而危险的任务。
藤本木独自留在了一片混乱的客厅中央。
昂贵的地毯被酒液和碎片玷污,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同样,藤本木心中的怒火和挫败感並未因命令的下达而消散,反而毒焰般更猛烈的灼烧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绝不甘心就此罢手。
山本健太必须死,只有这个老东西彻底消失,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接管上野组,才能压下所有潜在反对的声音,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享受已久的权力和財富。
一个更为阴险、也更符合他狡诈残忍性格的念头,在疯狂的滋长中逐渐成型。
既然自身力量一时受制,贸然行动只怕会再次碰得头破血流,甚至暴露行踪,那何不...:..借刀杀人?
一个名字修然在藤本木脑中闪现,赤松组,那是与上野组有著深刻利益衝突的敌对组织。
更重要的是,上一次针对山本健太的袭击,正是出自他们之手。
若论如今谁最渴望山本健太死,答案不言而喻。
赤松组绝不愿看到山本健太重返组织,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极道大战。
想著想著,藤本木眼睛一亮。
赤松组的若头內田太郎,是个出了名的贪婪,暴躁且没什么脑子的武斗派,手下有一批敢打敢拼,不计后果的亡命之徒。
如果能许以重利,引诱赤松组出手,让他们去对付藏匿起来的山本健太......无论成败,都能极大消耗甚至直接剷除山本健太可能残存的力量。
而自己,则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就算事情败露,也可以將责任完全推给赤松组,对外宣称是赤松组趁上野组內乱之机,悍然发动了对组长的袭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成为组织抗敌的英雄。
宴时间,藤本木脸上露出了挣而扭曲的笑容,宛如已经看到了山本健太在赤松组那群疯狗的屠刀下哀豪求饶的悽惨场景,自己则踏著老对手的户体,稳稳的坐上组长的宝座。
时间流逝。
就在藤本木暗中酝酿著借刀杀人的毒计之时,一股针对他的暗流,已经开始在上野组內部,以及与之相关的底层极道圈子里悄然涌动扩散。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世谷田区一家由上野组控制,常年鱼龙混杂的居酒屋內。
人声嘈杂,划拳声、吹牛声、杯盘碰撞声不绝於耳。
空气中瀰漫著廉价的菸草味,烤物的焦香和酒精的气息。
几个穿著皱巴巴的廉价西装或工装,明显是组织底层若眾或外围成员的男子,正围坐在一张靠墙的桌子旁,就著毛豆和烤鸡肉串喝酒吹嘘。
一个名叫勇吉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眼神灵活,带著几分在底层摸爬滚打歷练出来的油滑和机警。
几杯劣质烧酒下肚,他脸上泛起了明显的红晕,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带著酒后的亢奋。
“......喂,你们几个,最近听说了那件事没有?”
勇吉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但这种压低恰好足以让旁边几桌有心或无心的食客隱约听到。
一个同伴嚼著毛豆,含糊不清的问:“什么事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勇吉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闪烁,刻意营造著紧张氛围。
“还能有什么事?咱们组里,天快塌下来的大事唄!”
“听说,是若头......藤本大哥,前几天派人去拜访组长了!”
他特意在拜访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暗示。
同伴嚇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酒都醒了一半。
“什么?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能乱说吗?不要命了!”
勇吉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就跟掌握了什么独一无二的绝密情报似得。
“我可没胡说!我有个远房表哥,就在藤本大哥手下做事,是他亲口偷偷告诉我的!千真万確!”
“他说那天晚上去了好几车人,都带著真傢伙,目的就是要彻底......嗯,那个,你们懂的!”
勇吉再次用手掌在脖子前狠狠一划,表情夸张而生动。
“结果没想到啊,组长那边早就收到了风声,埋伏了高手!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全都......咔嘧了,场面那叫一个惨!”
同伴瞪大眼睛,紧张的反问:“真的假的?组长不是一直在世田谷那边静养,伤得很重吗?哪来的高手埋伏?”
勇吉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反而更显蛊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所以说你们眼光浅!”
“组长毕竟是组长,执掌上野组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能没点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我听说啊,组长身边一直藏著几个从南边,也可能是东南亚,总之是充满危险和亡命徒的地方,请来的狠角色。”
“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平时根本不见人,就跟影子一样护著组长,就等著关键时候给那些不安分的人致命一击呢!”
“藤本大哥这次,嘿嘿,算是踢到铁板上了!损失惨重啊!”
这番有鼻子有眼,细节丰富的內部消息,像一颗投入看似平静池塘的石子,迅速在烟雾繚绕的居酒屋內激起了一圈圈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听到议论的人,有的面露震惊,难以置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