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牛开甲汗流浹背落荒而逃(1/2)
端木瑛抬手,再次指向那道青影,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牛开甲那颗骄傲得近乎自负的心臟上:
“医术——你可有他翻掌之间逆转生死、驱散绝秽的本事?!”
“家世——你可有他遗世独立、睥睨一切、视凡尘富贵如无物的底气?!”
“他可是天师继承人!”
“力量——你可有他凌驾生死法则之上、让济世堂掌堂都惊为天人的无上伟力?!”
端木瑛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著一种压抑太久的爆发与淋漓的质问:“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牛开甲!你哪一点能胜过他?!哪怕一丝一毫?!”
“我......”
牛开甲被她连珠炮般的詰问逼得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他想反驳,想怒吼!
医术?
昨夜那神跡他虽未亲见,但济世堂上下连同陆青囊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那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家世?
在那种翻掌改写现实的绝对力量面前,所谓的名门望族,所谓的太医院先祖,简直如同尘埃般可笑!
他精心营造的温润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狼狈与狰狞。
“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了,”端木瑛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却带著更深的、近乎残忍的轻蔑,“也配妄想娶我端木瑛?”
“我看你连他的影子都比不上!”
“噗——!”
最后那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牛开甲浑身剧震,喉头猛地一甜,一股腥气直衝口腔!
他强行忍住,没有当场喷出血来,但脸色已煞白如金纸,身体摇摇欲坠!
那双曾充满自信和炙热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彻底击碎后的空洞、怨毒与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著草丛后那道身影,又猛地转向端木瑛,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咔嚓!
是他腰间那块象徵著身份与骄傲的蟠龙玉佩,因他躯体剧烈的颤抖,竟生生从丝絛上绷断,掉落在地,摔在沾著露水的泥土里,溅起几点浑浊的泥浆。
羊脂白玉沾染污秽,如同他此刻破碎的骄傲与精心维持的表象。
端木瑛不再看他,也不再看父亲。
她只是缓缓地、带著一种耗尽所有力气却又无比释然的姿態,放下了那根指向张玄清的手臂。
晨风吹过夏枯草丛,紫色的穗轻轻摇曳。
草丛后,张玄清那道沉静如渊的青影,始终未动。
他的右手,一直负在身后。
此刻,那宽大的袍袖之中,修长如玉的食指指尖,正极其缓慢而轻微地......捻过一片悄然飘落在他袖口的、带著露水的夏枯草瓣。
露水清凉,瓣微紫。
药圃死寂,胜负已分。
牛开甲胸膛剧烈起伏,如同被烈火灼烧的风箱。
端木瑛那石破天惊的“比他强”三个字,连同那根倔强指向青影的手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他二十五年精心构筑的骄傲壁垒。
羊脂白玉蒙尘的模样,仿佛是他此刻尊严最刺眼的写照。
屈辱、愤怒、被彻底碾碎的痛苦,混合著对那道青影本能般的、无法言说的恐惧,在他体內疯狂衝撞、发酵,几乎要炸裂开来!
“天师府的道士?!”
他猛地抬头,俊朗的面容因极致的情绪扭曲得近乎狰狞,声音嘶哑、尖利,带著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好!好一个端木小姐!好一个『比他强』!”
他身上那股刻意薰染的温润如玉彻底剥落,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凶悍与不顾一切。
他猛地推开试图上前劝阻的端木诚,后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脸上写满惊惶与不安。
牛开甲深吸一口气,那混合著泥土清气与自己身上甜腻龙涎香的空气,此刻吸入肺腑却如同滚烫的刀片。
“我牛开甲!杏林牛氏嫡传!太医院院判之后!岂容你辱?”
最后一个“辱”字,如同炸雷般吼出!
他右脚猛地一跺地面,震得脚边几株低矮药草簌簌发抖,人已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扑向那片沉默的夏枯草丛!
宽大的月白杭绸长衫在疾冲中猎猎作响,他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已然屈起,呈现一个奇异而凌厉的起手式——正是牛家秘传、號称“透骨生春”的擒拿点穴绝技“三阴截脉手”!
指尖凝聚著他苦修十数年的內劲,带著撕裂空气的微弱尖啸,直取张玄清胸前膻中大穴!
这一下含怒出手,毫无保留,誓要一击將这装神弄鬼的道人打落尘埃,撕碎那令人憎恶的淡漠!
疾风扑面,杀意凛然!
端木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叫被死死卡在喉咙里,指尖冰凉!
陆青囊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捻著鬍鬚的手指骤然停顿!
端木诚更是面无人色,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牛开甲挟著狂怒与毕生功力,距离那道青影不足七尺之遥的剎那——
异变陡生!
没有罡风激盪,没有气劲迸发。
仿佛有一堵无形无质、却厚重到足以碾碎灵魂的万丈冰壁,毫无徵兆地横亘於牛开甲与张玄清之间!
又似一步踏入了万载玄冰封冻的深海!
牛开甲疾冲的身形如同撞上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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