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羊学宫,大汉帝国之壁(2/2)

八百緹骑,加上五百王卒尉,便是一千三百余人。

如今,还要募兵一百,必然是得到了天子的准许,真的要重建司隶校尉职权了吗?

“请。”

刘牧伸手而引。

蔡邕眼中满是不解,紧隨其后道:“世子,司隶校尉统御一千二百徒卒,如今可是逾制了?”

“陛下所许。”

刘牧笑了笑,说道:“府中总得留下近身王卒吧。”

“如此?”

蔡邕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水。

刘牧从主位端了几碟干枣果蔬放在蔡邕父女面前,笑问道:“这几日在擬写奏疏公文,没来得及处理名刺,怠慢蔡师了。”

“不敢。”

蔡邕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司隶校尉之权,可轻,可重。

他与刘牧並无交情,反倒欠下恩情,不知怎么开口。

“直言无妨。”

刘牧拂袖坐在对面,並未登临主位。

见此,蔡邕深吸了口气,复杂道:“黄巾之乱,已经有半年余,子干平叛未果,耽搁春耕,有迁延之罪,朝中上下皆有所闻,某想问问可平罪否?”

“蔡师。”

“恕我无礼。”

刘牧轻叩桌案,蹙眉道:“为官之道,不在才学,若无心官职,可以掛冠致仕。”

“什么?”

蔡邕惊愕无比道。

他一没有给卢植求情,二没有寻求什么利益。

不过是来府中问问情况,刘牧就让他辞官,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兄长。”

年幼的蔡琰脸色有些发白。

刘牧摇了摇头,沉声道:“卢师门生故吏不少,多在州郡之中,朝中亦有故交,为何无一人在廷议求情,蔡师还不明白吗?”

“不懂。”

蔡邕摇了摇头。

“哎。”

刘牧无奈一嘆。

为蔡邕的政治智慧有些著急。

不过想来也是,不是谁都能把董卓视为『知遇之人』並且因其赴死。

“严重吗?”

蔡邕眉头紧锁道。

刘牧苦笑不已,解释道:“卢师无碍,等冀州之乱平定,自然可以出狱,並且归於原职,但朝中动盪不会停下,官吏更迭会变得频繁,所以没人敢在此时冒头进言!”

“懂了。”

蔡邕悔恨交加的拍了拍额头。

卢植入狱,等的是一个收拾乱局的人出现,並非是无功有过,是他自己太过著急了。

“蔡师。”

刘牧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此次父王督战南方,陈国流入不少百姓,多是愚昧的流民,因此陈国准备建设一座公羊学宫,为稚子开智,不知蔡师可愿担任祭酒一职。”

“公羊?”

蔡邕悚然的吞咽著唾沫。

公羊学是儒家异类,二者有巨大的区別。

春秋定,哀之间,文致太平,是为公羊学的教义。

数百年前,公羊学隨著儒学大兴,为汉武帝构建血腥帝国。

一个个大汉使臣带著死志奔赴邦国,以血肉之躯蹚出通行大道。

那是一个文士比武將更加暴戾擅杀的儒门学说,隨著他们埋骨他乡,大汉帝国秉承公羊学大復仇之论,擂鼓发兵歼敌灭国,令万邦惊惧。

直至汉武帝驾崩,儒学开始衰落。

时异势殊,公羊学沉没百余年,报復般推王莽重执牛耳,令大汉崩溃。

幸得光武帝刘秀横空出世,聚集士族豪绅重铸大汉,士人掌权之后封杀公羊学,对儒学抽脊断骨,才造就士族二百年辉煌。

他不敢相信,刘牧竟然不顾士族顏面,想要在陈国建设公羊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