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永定钢铁厂(1/2)

第116章 永定钢铁厂

“皇爷请看,此炉就是闽粤之地冶铁盛行的瓶形炉,也是石景山铁厂所建的第三座高炉,较之北地各厂所用的大鉴炉更大,炉温更高,每日出铁预计可达四千斤。”

丁绍吕化身讲解员,引著朱由校一步步的查看新建的炼铁高炉。

这座冶铁瓶炉高达6米,內膛巨大,外部包裹青砖,並用厚木料支撑,基座呈方形,一侧用土石和木料搭起一个高台,有专门的机车上料、进料。

另一侧,是一个高两米多的大风箱,依靠一个上下水池中水的流动落差作为动力带动鼓风机。

“这个水力鼓风机谁做的?申请天工专造了没?”

朱由校指著水力鼓风机问向丁绍吕,

“皇爷,还是王徽大人,奴婢跟王大人提了好几次,可王大人说皇爷赏的已经够多了,这个鼓风机他在闽地见过,只是略微改进,不能算首创。”

王微实在人吶,朱由校感嘆一句,同时他也感嘆,大明不是没先进技术,是大明的技术都散落在各地,靠民间慢慢传播,传著传著可能就失传了。

离著几座高炉不远地方,是几座小一些的炉子,丁绍吕介绍说,这种炉子叫灌炉和白作炉,是老师傅復刻的当年遵化铁厂的標准配置。

灌炉每个炉高七尺,长六尺多,分上下两个部分。下半部分是炉腔,用来入铁;上半部分是井口,用来填入柴火,,旁边有小孔用来鼓风,这个灌炉是专门冶炼熟铁的。

丁绍吕介绍说,有了生铁和熟铁,就可以利用白作炉炼钢。

一路看下来,朱由校还是比较满意的,对於石景山西侧的永定铁厂,他除了给了一个命名和选址,没能提供什么领先的技术。

他脑袋里仅有三条似懂非懂的知识,一个是炼铁要用焦炭,这样能够降低出铁的含硫量,提高质量。

另一个是有个苏钢法,就是以熟铁为料铁,置於炉中,而生铁板放在炉口,隨著炉温升高,生铁板开始熔化,用火钳夹住生铁板左右移动,並不断翻动熟料铁,使料铁均匀地滴下铁液。

最后则是炉温,炉温越高越好。

等著丁绍吕拿著这三条金口玉言,去跟工匠们普及知识时,工匠们面面相,

焦炭我们有啊,我们叫肥炭,也有喊臭炭的。

用煤炭之细者装入窑內,以土封固,烧十余日,火熄即成整块,前人都说了,焦出於炭而烈於炭,这项工艺很成熟啊。

至於苏钢法没听过,但有个生铁浇淋法,一样的工艺,早在嘉靖爷爷时候就有啦。

前几天水力衝压机上用的衝压模具,就是先用这种方式提纯铁料,再反覆锻打,才形成了高硬度的钢模。

提高炉温要靠风箱和鼓风管,大明也有,有个年轻工匠,甚至想著给冶铁炉加个盖子。

一眾工匠有的支持,有的反对,不过丁绍吕倒是记住了,承诺给这个工匠单建一座瓶炉实验。

还在心里给这位工匠划下了道道,要是做成了丁公公提拔他做铁厂管事,要做不成,就扣这工匠的月银。

其他什么冶铁炉与炒铁炉串联並用,用萤石加快熔炼以及翻炒等等,都是各处工匠將自己所见或所用贡献出来的。

可以说,这座冶铁高炉,除了那个水力鼓风机,是靠著朱由校的財力,稍微变大了那么亿丟丟,本质上並没什么划时代的改变,却是匯聚起了大明现下最成熟、最先进的技术。

有了前两座高炉的实验打底,第三座高炉的冶铁的质和量,都將有大幅提升。

工匠们的想法也是天马行空,除开那个想给高炉加盖子的年轻工匠,还有个工匠提议可以给鼓风机的送风管道加热,直接把热风送进冶铁炉,这样炉温总能高上加高吧。

这些话是丁绍吕当成稀罕事讲给朱由校解闷的,但同样给朱由校提了个醒,技术和工艺的进步,不就是在一次次的试验和勘误中进步的嘛。

“丁绍吕,擢升司礼监秉笔太监,仍掌宝钞司事。”

参观完钢铁厂,朱由校开始恩赏筹功,

丁绍吕是他挖掘出的人才,更是一眾掌印太监里的奋斗机,蜂窝煤场、水泥场、钢铁厂一路做下来,给个司礼监秉笔,能够激发丁公公更大的奋斗热情。

顺带著也能继续往死里卷那帮前排秉笔。

“在永定钢铁厂设工艺试验专费,每年暂定一万银圆,凡是工匠有所奇思妙想,皆可申请专费支持,所有试验流程及数据,务必详加记录。”

“传諭专造提举署,让其从速確定一方出资,支持工艺人员取得的新式发明,应当如何確定专造奖励,朕意务必思考一两全之法,保全出资人及试验人的求取之心。”

江西奉新,宋埠镇,牌楼村。

33岁的宋应星合上书卷,颇为沉闷的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进书房前,跟大哥宋应升说的是进去预习时文,可看著看著就换成了杂学书籍,就这么下去,

別人都在往死里学,他再这么玩物丧志下去,登科无望啊。

宋应星苦笑著摇头,在外人看来,他家这几年可是风头无两。

自己和大哥在万历四十三年乡试双双中举,被誉为“奉新双宋”,自家祖上更是光耀,曾祖南塘公宋景弘治朝进士出身,从睢州知州,一路做到了左都御史。

自己也是数岁能诗,熟读经史,可能这就是天赋吧,他是真没感觉有多用力,可能人与人之间是有所不同吧。

可对那些八股制艺,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反而更喜欢格物之理,也喜欢跟各种工艺手艺人聊天,这也是格物啊。

宋应星感觉自己横竖没从之乎者也里看出什么格物道理来,,还是达不到横渠先生精深水平,物可穷理呀。

从万历四十四年开始,兄弟俩已经连试两科,都没中。

宋应星感觉大哥也有些熬不住了,要不哥俩一起出去候选个官?

在家乡倒还好,他再不中,也是十里八乡的举人老爷,就是不知道玉筒公得知消息后,会不会从京师杀回来收拾兄弟二人。

唉,自家老师邓良知万历四十年中举,第二年就是进士,唉,人与人没法比吶。

“三弟,温习的如何?可有所得?”

来到院子里,大哥融应昇已经等在外面。

“时文没怎么看,反倒是《本草纲目》和《铁冶志》看的津津有味,大哥你呢?”

宋应星有些汕汕,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我写了两首诗”

宋应昇摸了摸鼻子,自家兄弟跟自己一样就安心了呀,祖宗有灵总不能训他一个人吧,

“唉”

宋家兄弟对视一眼,齐声一嘆。

“大哥,要不咱俩出去做官?举人虽说起点低了些,但也可以为朝廷为百姓做些事情的。”

宋应昇闻言,脸上多了一丝玩味,“我能行,你能么,你现在出去做官,玉筒先生能直接给你把功名革嘍。”

“唉”,宋应星仰天长嘆,有这么一位老师在礼部,想弃考都难。

“大少爷,三少爷,有有天使!”

兄弟两人正在唉声嘆气,家里老僕从外面小跑回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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