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耕耘织梦,凡心暂忘忧(1/2)
林冬把最后一块湿布搭上晾衣绳,绳子晃了两下,水珠顺著布角往下滴。
他没再往村口看,转身进了棚子,蹲在床边,手搭在膝盖上,听著陈秀娘均匀的呼吸声。
她还没醒。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拧布的时候,那股热劲又往上冲,指节发烫,像是要烧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那股气往下压,沉到脚底,像往土里埋东西一样,一层层盖住。
不能再让这玩意儿冒头了。
他站起身,走到院角,把那把卷刃的柴刀捡起来,又从墙根抽出一根粗木棍,扛在肩上,往屋后荒地走。
地是块斜坡,长满了野草和碎石,没人打理过。他把木棍插进土里,用脚踩实,开始一锄一锄地翻。
土硬,根深,锄头下去震得手心发麻。
他故意不用巧劲,全靠肩膀和腰顶著干。
第一下挖得歪,第二下铲到石头,火星子溅出来,虎口裂了条小口子,血顺著掌纹流下来,混进泥土里。
他没停。
太阳慢慢爬高,晒得后脖颈发烫。汗水顺著额角往下淌,滴进眼睛里,辣得睁不开。他抬手抹了一把,继续挖。
翻了半个时辰,才整出一块两步宽的土畦。他喘著气坐在地头,手掌全是泥和血,泡也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可心里那股浮著的劲,倒是稳了些。
他低头看著自己的手,那层淡金的光终於消下去了,皮肤黑了,指甲缝里全是泥,像真成了个种地的。
他咧了下嘴,又觉得这笑有点傻。
站起身,他回棚子里翻出几个土豆,是秀娘前些天攒下的,一直捨不得吃。
他挑了三个小的,拿刀切成块,一块一块埋进新翻的土里,再用脚踩实。
“等长出来,就能燉著吃了。”他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掌心突然一热。
不是玄功,是天眼碎片。
他猛地低头,盯著刚埋下的土豆块——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什么。
是结构,纤维的走向,水分的分布,甚至地下根系的延伸轨跡,全都像被拆开了一样,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像一张摊开的图纸。
他手指一抖,差点把锄头扔了。
这不对劲。
土豆就是土豆,土里埋的,能长芽的,哪有什么“结构”?
他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眼,强迫自己只看表面——土是灰的,土豆是黄的,锄头是锈的。
他弯腰,把锄头插进土里,继续鬆土,动作放慢,一锄,一停,再一锄。不求快,不求顺,就求个笨。
干到中午,他收工回棚。陈秀娘醒了,正靠在床头,手里捏著一块粗布,对著光看。
“你去翻地了?”她声音有点哑。
“嗯。”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布,“你別老想著缝,累。”
“不累。”她笑了笑,“这块布我留了好久,就等你能站起来那天,给你做件新衣。”
林冬喉咙动了一下。
他没说话,接过布,坐在她旁边的小板凳上,学她刚才的样子,穿针。
线头毛,穿了三次才进去。他捏著针,笨拙地扎进布里,第一针歪得离谱,第二针直接把布扯皱了。
“你別急。”陈秀娘轻声说。
他“嗯”了一声,继续缝。手指僵著,不敢用巧劲,生怕一顺手就缝出个天衣无缝的阵法来。
可指尖刚碰布,天眼碎片又动了。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经纬线的交错节点,每一根纤维的韧性极限,甚至能预判下一针下去,布会不会裂。
他手一抖,针尖戳到了指腹,血冒出来一滴,落在布上,晕开一小片红。
“疼吗?”陈秀娘伸手要拿。
“不疼。”他把手指含进嘴里,抽出来时已经不流了。他低头看著那滴血,压著心里那股烦,“这布……真结实。”
“是啊,粗是粗了点,可耐穿。”她靠在他肩上,声音轻,“你穿它,能活一辈子。”
林冬没应。
他低头继续缝,一针,一拉,再一针。不看结构,不看纹理,只看针眼,只看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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