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万钧一斧,天地裂桃山 (下)(1/2)

斧刃压进封印一寸,金光如潮翻涌。

那道裂缝像是被钉住的命门,只开了一线,却已引得整座桃山震颤不止。

封印深处的法则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试图將这道裂口重新焊死。

杨戩的右臂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断裂的经脉和沸腾的意志强行拼凑起来的支架,支撑著开山斧最后一丝下压的力道。

他不能停,也不敢停。

就在这一瞬,头顶玉幕轰然碎裂。

玉泉的最后一缕神识终於耗尽,那道薄如蝉翼的护持光幕在雷龙余威的衝击下化作点点玉屑,隨风飘散。

没有哀鸣,没有遗言,只有眉心那道血痕缓缓合拢,像是一本写完的书,轻轻合上了封面。

可杨戩知道他还活著——直到那一瞬间。

现在,他死了。

彻彻底底,形神俱灭。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从胸口炸开,比肩骨碎裂更狠,比经脉寸断更烈。

那是比死还难受的东西——眼睁睁看著一个人为你燃儘自己,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说。

“玉泉——!”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嘶吼,是怒,是恨。

恨这天规,恨这封印,恨这三千年压山不放的冷酷规则!

可就在他情绪即將失控的剎那,天眼猛地一缩。

他闭上了眼。

他知道,只要再看一眼玉泉消散的地方,他就会崩溃。

这一斧,就再也劈不下去了。

他把头低下来,额头抵在斧背上,像是跪拜,又像是借力。

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脊柱如弓般弯到极限,每一节都在颤抖,都在抗议,可他不管。

他只记得玉泉最后说的话——

“若活,继续。”

继续劈,继续破,继续……逆天!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斧面。

血落的瞬间,开山斧剧烈一震,金纹骤然亮起,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那是血脉相连的回应——杨戩的血,混著玉泉洒过的血,早已渗入斧身,成了唤醒神兵的最后一把钥匙。

“开——!”

他怒吼,不是用喉咙,是用魂在喊。

开山斧感应到主人的执念,竟自行抬高半寸,隨即猛然下压,顺著那一寸裂缝,精准切入法则锁链最薄弱的一环。

是玉泉用命换来的半息时间里,杨戩用天眼记下的每一道锁链走向、每一次能量流转的间隙。

他知道哪里会重组,哪里会回弹,哪里……是唯一的破绽。

金光凝成一线,自上而下,如刀切豆腐,无声无息地斩入封印核心。

“咔。”

一声极轻的响,像是千年冰封的心臟终於裂开第一道缝。

紧接著,整座桃山猛地一颤。

峰顶云层炸开,地底轰鸣如雷,那道金色锁链在金芒扫过的一瞬,寸寸崩解,化作光尘飘散。

封印核心彻底瓦解,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自山顶直贯山根,仿佛天地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轰——!!!”

桃山中分。

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从正中间撕开,左右两半缓缓向两侧退去,露出中间一道柔光流转的虚空通道。

尘土未落,金光未散,一道身影自光中缓缓升起。

素衣如雪,长髮披肩,眉目间儘是三千年压抑后的温柔与不敢置信。

瑶姬,她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杨戩跪了下去。

他娘,真的站在了他面前。

她的眼泪比他还快,还没开口,泪水已顺著脸颊滑落。

她想说话,可嘴唇颤抖,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儿……”。

可就在这天地动容的一刻,杨戩眼角余光瞥见——

玉泉最后躺过的地方,风捲起一缕灰白的气息,像是一缕烟,轻轻飘向空中,隨即消散。

他嘴角,还带著笑。

那笑,像是说:值了。

杨戩喉咙一哽,想喊,却发不出声。

他想衝过去,哪怕只是摸一摸那缕残息,可他动不了。

全身骨头像是被碾碎又重新拼上,血从七窍渗出,视线模糊,天眼几乎失明。

他只能跪著,看著母亲,看著玉泉消失的地方,看著那把插在地上的开山斧。

斧刃,崩了。

不止一道缺口,而是从斧尖到斧柄,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金光黯淡,符文熄灭大半,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神兵,终於撑不住了。

可它没倒。

它还插在那里,像一根定海神针,镇住了这片刚被劈开的天地。

杨戩伸手,想把它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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