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迷阵藏锋,母子心相连(1/2)

杨戩的指节抵在树皮上,刻痕刚划到第三道,掌心突然一热。

那张烧焦的符纸在风里打了个旋,贴上他手背,像被什么拽住似的,死死黏著不走。

他皱了眉,没甩,反倒任它贴著。

血从臂上裂口往下淌,滴在符上,“遁”字边缘吸了血,顏色深了一圈。

他抬眼。

雾更浓了。不是寻常山气,是阵法在喘气。

树根底下那股微弱的灵流正一抽一抽地断,像快断的弦,再撑不了多久。

玉泉躺在三步外,脸灰得像蒙了层土。

嘴唇乾裂,胸口几乎不动。

若不是杨戩半个时辰前割开胳膊把血餵进去,这人早凉了。

可精血只能吊命,补不了本源。

金丹碎了,就是废了。

修道人没了金丹,比凡人断了脊樑还惨。

杨戩没再看符,低头把开山斧插进阵眼裂隙。

斧身一震,地底传来嗡鸣。那点將散的灵流被拽住,勉强续上。迷阵晃了晃,雾又压下来几分。

够了。再撑一炷香。

他盘膝坐下,背靠古树,天眼闭著,手却按在斧柄上。

这斧子有灵,不是死物。

从他娘被压进桃山那天起,它就在等。等一个能劈开天规的主。

可现在它也累了。战意快磨光了。

“你要是真有灵,”杨戩嗓音哑得不像话,“就別装死。”

他闭眼,神识沉下去,顺著斧身往里探,用命拼出来的执念。

当年在玉泉指点下练八九玄功,第一句就是:“肉身可毁,神不灭。”现在他信了。

意识沉入斧中残存的战意,像踩进一片焦土。到处是裂痕,是烧尽的灰。可就在最深处,一点金光没灭。

他扑过去,神识撞上去。

“给我开!”

那一瞬,金光炸了。

不是声音,是意念直接撞进他脑子里——

“儿……”

杨戩浑身一震,睁眼时瞳孔缩成针尖。

那不是幻觉。是娘。

可瑶姬被天规封印在桃山地心,神魂不得出,意念不得传。

千年来,他试过无数次,连一丝迴响都捞不著。怎么现在……

他再闭眼,神识顺著那道意念反推。

开山斧在震,不是被动,是主动在引。它在用最后一点灵性,替他打通这条线。

“娘。”他在意识里喊。

回应他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隔著山体,隔著封印,隔著天规,那痛却真实得像刀子剜进他心口。

他咬牙,没退,反而把神识压得更深。

“你在疼?”

“……斧……”意念断断续续,“需……山之精魄……”

杨戩一愣:“什么魄?”

“桃山……本源……地心……藏……”话没说完,封印波动,那道意念被硬生生掐断。

他猛地睁眼,额头全是冷汗。

山之精魄?他听说过。大山有灵,地脉有核,那是山的命根子。

桃山被天规镇压千年,地脉早被锁死,精魄封在最底层,谁碰谁遭天罚。可开山斧要它做什么?

他低头看斧。

斧刃上一道旧痕,正泛著微弱的土黄色光。和他天眼扫过地脉时看到的那团光,一模一样。

原来它早感应到了。

杨戩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树皮。刚才刻的三道痕还在。他咬破指尖,把地心那点光的位置画上去,又添了个小圈,圈住。

藏进怀里。

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夺山之精魄,等於抽桃山的命。天规必降雷劫,四御之下,怕是得来半个天庭。

可不开山,娘出不来;不开山,玉泉救不活;不开山,他这些年忍的、拼的、流的血,全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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