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归途喋血,玉符护生还(2/2)
声音沙哑,像是从地底传来。
杨戩没理它,右手一紧,开山斧猛地一震,斧面“开天”二字亮了一下,灰气立刻被吸回去,封在裂痕底下。
斧子安静了。
他喘著气,手还在抖。刚才那一震,牵动全身伤口,血又开始流。他低头看,衣襟全红了,地上积了一小滩。
他摸了摸额头,滚烫。
发烧了。
这种时候发烧,不是好事。他得撑住。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饼,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饼又硬又涩,咬不动,他乾脆用牙撕,嚼了几下就咽。水壶里还有半口,他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喉咙。
外面天色暗了。
山风从洞口灌进来,吹得他后背发凉。他把斧子往身边挪了挪,借著斧身的热气取暖。这斧子现在像个火炉,烤得他伤口发痒。
他闭上眼,想睡一会儿。
刚眯著,天眼突然自动睁开。
视野里,洞外山路上,三道黑影正缓缓靠近。不是妖,是人形,穿著黑袍,脚步无声,手里提著鉤镰刀。
他屏住呼吸。
黑袍人走到洞口,停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其中一个弯腰,用手指蘸了点血,放到鼻下闻了闻。
另一个说:“还热。”
第三人没说话,抬手一挥,鉤镰刀划出一道弧光,砍进洞口的石头里。石屑飞溅,离杨戩的脚只有半尺。
他们没进来。
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杨戩没动,等他们走远,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是谁。
天庭的探子,专杀漏网之人的那种。不是天兵,是暗卫,比天兵更难缠。
他不能在这儿久留。
他撑著坐起来,把干饼和水壶塞进怀里,扛起开山斧。伤口疼得他直抽气,可他没停下。他记得玉泉说过,桃山北麓有座废弃的猎户小屋,没人去,可以躲几天。
他摸了摸左手掌心。
迷阵心法还在,可刚才那三个黑袍人,能闻出血跡的温度,说明他们有破幻的本事。这心法未必能瞒住他们。
他得换路。
他爬出山洞,没走大路,贴著山壁往北绕。每走十步就停下来听动静。天眼开著,可视野模糊,像是蒙了层雾。
走了半个时辰,终於看见那间小屋。
茅草屋顶塌了一半,门歪在墙上。他推门进去,屋里积著灰,墙角有张破床,桌上还有半截蜡烛。
他把开山斧放在床头,自己靠墙坐下。
刚坐下,斧子突然一震。
“开天”二字投射出一道光,照在墙上。光里浮现出一行字,是玉泉的笔跡:
“若见此光,说明玉符已毁。我命不久矣,莫回头,莫祭,莫念。你若活著劈开桃山,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字一闪就没了。
杨戩盯著那面墙,手慢慢握紧。
他没说话。
可眼角有东西滚下来,砸在手背上,烫得厉害。
他抬手抹了一把,继续盯著墙。
外面风大了,吹得破门吱呀响。他没回头。
床头的开山斧,又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