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家团聚(1/2)

刘向阳推开老屋木门时,门框上的冰棱“啪嗒”掉了一块,砸在积著薄雪的门槛上。院里的枣树枝椏光禿禿的,被北风颳得“咯吱”响,像在催他快点。

他往灶房走,铁锅上的冰碴子化了半截,露出里面黑乎乎的锈跡。从墙角拖出半袋麵粉,又摸拘留前醃的腊肉,吹了半个月可以吃了刀刃剁在案板上“咚咚”响,惊得鸡窝里的老母鸡扑腾著翅膀叫。

“最后一顿像样的。”他对著冒白汽的铁锅说。麵团在手里揉得发亮,裹上切碎的腊肉丁,捏成一个个圆滚滚的菜糰子,码在蒸笼里像排小元宝。灶膛里的火苗舔著锅底,把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额角的疤在热气里若隱若现。

蒸糰子的功夫,他翻出床底的帆布包,往里面塞了把磨亮的开山刀,又从墙缝里摸出用油纸包著的东西——是那把短管喷子,枪管缠著防滑胶带,沉甸甸的压手。最后揣上半包烟,锁门时特意看了眼院角的狗窝,黄毛土狗正蜷著睡觉,鼻子上结著层白霜。

“等我回来。”他踹了踹狗窝的木板,转身往村西头的后山走。雪被踩得“咯吱”响,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很快被风吹得只剩个模糊的印子。

越往深山走,树越密,枝椏上的积雪时不时往下掉,砸在帆布包上“噗噗”响。他踩著冻硬的山路往上爬,手指冻得发僵,抓著岩石稜角时差点打滑,好在帆布包里的菜糰子香气顺著风飘,像根无形的绳牵著他往前走。

防空洞的青石板盖著层薄雪,刘向阳扒开时扬起阵雪雾,呛得他直咳嗽。掀开的瞬间,一股餿味混著霉味涌出来,比上次来更重了,像有什么东西烂在了里面。

“还活著?”他对著黑黢黢的洞口喊,回声撞在岩壁上,嗡嗡的像蚊子叫。

底下没动静。刘向阳摸出打火机打著,火苗“腾”地窜起来,照亮了锈跡斑斑的铁梯。他踩著梯级往下爬,每动一下都“咯吱”响,快到洞底时,才听见微弱的“嗬嗬”声,像破风箱在抽气。

洞底比上次更暗,只有他手里的火苗在晃。角落里的铁椅子还在,赵鹏就瘫在上面,头歪得快贴到肩膀,头髮像团乱糟糟的鸟窝,沾著不知是鼻涕还是口水的东西。

“水……”赵鹏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嘴唇裂得像乾涸的土地,血痂沾在下巴上,隨著呼吸轻轻动。

刘向阳举著打火机凑近,才看清他的样子——两颊的肉全陷进去了,颧骨凸得像两块石头,手腕脚腕被铁链勒出的血痕结了黑痂,又磨出新的血珠,顺著铁链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黑点点。

“饼乾吃完了?”刘向阳踢了踢脚边的空铁盒,里面还剩点饼乾渣,被老鼠啃得乱七八糟。他早算准了量,每天半块压缩饼乾加半碗水,刚好够吊著命,饿不死也攒不起力气挣扎。

赵鹏没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里的帆布包,鼻子使劲嗅著,喉咙里发出“咕嚕”声——那是菜糰子的香味飘过去了。

刘向阳解开帆布包,掏出个粗瓷碗,把热气腾腾的菜糰子往碗里倒,白的蒸汽混著肉香,在冷空气中拧成小旋风。他故意把碗在赵鹏眼前晃了晃,看著他的喉结像抽风似的上下动。

“想吃?”

赵鹏的头突然有了劲,拼命点著,铁链被拽得“哗啦”响,铁椅子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想……给我……”

刘向阳把碗递过去,没解开他手上的铁链。赵鹏急得像疯狗,用被绑的手笨拙地抓,指甲缝里的泥蹭在碗沿上,好不容易捏起个糰子,往嘴里塞得满脸都是,烫得直哈气也捨不得吐。

“慢点,没人抢。”刘向阳蹲在旁边抽菸,看著他这副惨样,心里没半点波澜。就像在看一只饿疯了的野狗,给块骨头就摇尾巴,忘了自己是谁。

菜糰子很快见了底,赵鹏还用舌头舔著碗底的油星,眼睛里的光比刚才亮了点,却更像狼了。“还有……再给点……”

“有好东西给你看。”刘向阳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时,赵鹏的眼睛瞬间被光刺得眯起来。他点开一个视频,声音调得老大,震得岩壁都在颤。

屏幕里的画面晃得厉害,一开始是模糊的天板,接著镜头往下移,露出两具光著的身子在扭——是李娜和张斐,就在张斐那辆黑色大眾的后座上,李娜的白羽绒服扔在脚垫上,看得清清楚楚。

“操!”赵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前扑,铁链勒得他脖子青筋暴起,“这贱人!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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