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素质」加分(1/2)

残契传来的冰冷警告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涟漪尚未散去,便被更迫切的现实压力碾碎。

新政细则这盆冷水,將顾家最后一点侥倖浇灭,却也阴差阳错地让他们彻底断了念想,目光重新聚焦回自身——这具残破不堪,却也是唯一能依仗的皮囊。

庙內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却不再是纯粹的死寂,而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后,野兽般的沉默算计。

绝望依旧,但其中掺杂了更多狠戾的权衡。

“族长,”顾叔率先打破沉默,他声音沙哑,带著黑市里摸爬滚打练就的市侩与敏锐,“既然那普惠名额的『正道』走不通,『综合评估』里不是还有『才艺展示』和『家族贡献度』吗?这帮道貌岸然的傢伙,不就喜欢看这些架子?”

他啐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唾沫,眼神闪烁著被逼急了的狡黠:“咱们顾家,別的没有,『才艺』……嘿嘿,咱们这两百年怎么活下来的,不就是最大的『才艺』?扛饿、耐打、忍痛、在绝境里扒拉食儿!至於『家族贡献度』……”他目光扫过庙內每一张枯槁的脸,“咱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还没散,还能凑在一起用魂力给厌儿铺路,这贡献度,他南宫家比得了吗?”

这话如同在黑暗里划亮了一根火柴,光微弱,却瞬间照亮了某种扭曲的可能性。

才艺?家族贡献?

不再是琴棋书画,不再是灵石捐献,而是將自身的苦难,將家族的挣扎,明码標价,包装成可供展示的“特质”?

一种荒诞而屈辱的感觉涌上眾人心头,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求生欲压下。

当正常的道路全部被堵死,出卖悲惨,似乎就成了唯一能撬动缝隙的工具。

“顾叔说得不无道理。”一位族老声音乾涩,仿佛每个字都带著血丝,“只是,这『才艺』如何展示?这『贡献』如何让他们『看到』?”

问题拋了出来,庙內再次陷入沉思。

如何將无形的痛苦、绝望的坚持,转化为那些高高在上的执事能够理解甚至“欣赏”的筹码?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照顾顾厌的苏婉,忽然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因疲惫而微弱,却带著一种母兽护崽般的坚定:“厌儿……厌儿承受的这些痛苦,他体內那东西的每一次异动,他引导那异种能量时的艰难,这算不算是一种『向道之心』的极致体现?”

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思路。

是啊!顾厌的情况,本身就是一种极其特殊、极其极端的“样本”!一个五岁孩童,以偽灵根、残破身,容纳诡异异物,强行修炼自创的凶险功法,每一次呼吸都在痛苦边缘挣扎。这种近乎自毁般的求道挣扎,在那些见惯了天才顺风顺水的道院执事眼中,是否会產生一种另类的“震撼”?

甚至一种猎奇般的“价值”?

“还有我们!”另一位族老激动起来,指著彼此,“我们这残魂败魄,日夜不停为厌儿疏导,这魂力连结,这痛苦分担!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家族传承』和『奉献精神』?”

思路一旦打开,各种扭曲却可能有效的“方案”便冒了出来。

“我们可以记录!”顾叔眼中精光一闪,“用最便宜的留影符,记录下厌儿修炼时最……最惨烈的瞬间!记录下我们魂力耗尽、吐血昏迷的样子!把这些,当成『影像资料』交上去!”

“或者,现场展示!”有人更激进,“就让厌儿在那些执事面前,运行一次他那『魔改』功法!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绝境求生』!”

“不行!”顾伯山猛地打断,脸色铁青,“厌儿身体经不起任何意外!而且,这等於是把我们最后的底牌,暴露在敌人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屈辱和怒意。他知道,族人已经被逼得开始病急乱投医了。出卖苦难,听起来是条路,但这条路走下去,顾家最后一点尊严將荡然无存,彻底沦为被人观赏的可怜虫。

可是,尊严和生存,哪个更重要?

就在他內心天人交战之际,庙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是顾全回来了,他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手里还捏著一枚劣质的玉简。

“族长,打听到了更详细的东西。”顾全的声音带著压抑的愤怒,“那『才艺展示』,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坊间流传,南宫家那位神童,准备的『才艺』是当场临摹一幅三阶『聚灵阵图』!司马家旁系的一个孩子,据说要演示家传的『御器初解』,同时操控三件法器胚子!”

“至於家族贡献度……”顾全苦涩地摇了摇头,“有家族拿出了歷代先祖在道院担任客卿的契约,有家族展示了近百年对道院『灵石捐献』的帐目……最不济的,也至少能证明家族驻地拥有一条稳定的微小型灵脉……”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將顾家刚刚生出的、那点基於出卖自身的幻想,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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