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摸骨惊匀停!五行闯煞关!(2/2)

“一来,你是老丁看好的徒弟。

我同老丁,那是过命的交情!

他的就是我的,”老头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的,自然还是我的。”

陈崢一听,心里暗笑。

这老顽童!

“这二来嘛,”

老韩正了正神色,

“前头那两条救命的法子,都得我老头子亲自出手,费心费力,收点辛苦钱那是应当应分。”

“可这第三个法子,要找的那五样东西,”

他顿了顿,“都得你自个儿亲手去寻,去办,一丝一毫也假借不得旁人。

这里头的凶险,全是你一人担著!”

陈崢心头一紧,寒意顺著脊梁骨爬上来。

他腰杆一挺,刚要起身抱拳道谢。

“慢著!”老韩一抬手,止住了他,“甭急著谢,老头子话还没撂完呢。”

“老先生您吩咐。”陈崢赶紧坐正了,凝神静听。

手指往黄布上那枚银元一点:

“瞧见没?这洋钱,本身属金。

常言道,银子能辟邪,可它又因著值钱,总跟买卖、跟死人的勾当脱不了干係。”

“这块大洋,被那阴煞之气污了,成了不祥之物,就是我嘴里说的『买命钱』!”

陈崢盯著那枚泛著幽暗光泽的银元,恍然大悟。

原来“买命钱”是这么个来路。

“你得去当铺,”

老韩接著说,

“弄些磨下来的铜屑子,再从墙根下抠点黏土,使劲儿揉搓了,把铜屑子都粘裹进去,捏成个小泥饼。

然后,就把这小泥饼,按在这大洋的正中心!

再用红布条子,把它俩綑扎结实,绑在大洋上。”

“这是为何?”陈崢眉头紧锁。

老韩大概是看在丁师傅的面子上,讲得格外耐心。

“金气引金煞!”

老头儿声音压低,

“当铺那地方的铜屑,聚著百行百业的晦气!

用这沾了人气的黏土裹著,就能糊住那大洋里头索命的金煞之气!

泥属土,最能埋金镇邪!”

“等弄到了老槐树上的露水,”老韩手指在空中比划著名,“找个浅碟子,把露水倒进去。

再把捆著泥饼的洋钱,放进去,要刚好让露水淹过它的边儿,泡它一炷香的功夫。”

陈崢嘴唇动了动,刚要再问。

老韩没等他开口,眼皮一抬,接著道:

“老槐树通著幽冥地界,露水呢,通著阴阳灵气。

就借著这阴阳交匯的水,洗掉这大洋身上缠著的冤孽债!

把那祸根里的怨气给它勾出来,洗乾净了。好叫它『不认路』!”

“这风水五行之道,当真玄妙!小子我今日才算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老先生,您果然如丁师傅所说,是位博学大才。”

“哦?”老韩眼皮一抬,嘴角似笑非笑,“他当真这般讲?”

“那还有假!”陈崢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我师傅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駟马难追!”

“哈哈哈…”老韩捻著鬍鬚,笑声夹带几分畅快,

“你这后生,为人老实,说话实在,中听!中听!”

笑罢,老韩神色一正,將那三件物事的使用法门,细细道来。

手指头还不时在桌上点点画画。

“先说这桥中活水,『过水』的讲究,在於一个『活』字!”

老韩眼中精光一闪,

“得借这股活水带煞,奔流不息的劲头!

就好比给那祸害开条阳关大道,让它顺著水流,一去不回,再也寻不著你!

这是引水送煞!”

“再说这丧家纸灰,”

“那是阴火烧过的余烬,怨念缠身!

用它做个標记,好叫那祸害认准了门路,该上哪儿报到!这是怨引指路!”

最后,语气变得格外凝重:

“最后一步,是用坟土。

把银元字面朝下,扣在手心,再用土,严严实实地裹上去!

要裹得紧,裹得实,捏成一个比鸡蛋稍小些的土疙瘩。”

他比划著名大小,仿佛那土球就在眼前,

“记住,银元得完完全全封死在里头,一丝光、一口气都不能透!

这叫『厚土掩埋,永绝后患』!

这至阴至寒的坟土,就是它的棺材!

把它深埋地底,永世不得翻身!你的灾厄,才算真正解了。”

老韩顿了顿,看著陈崢的眼睛,加重语气:

“千万记住!法事做完,这土疙瘩,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此地风水已因这法事转了格局,这土疙瘩就是阵眼,是那祸害的囚笼!

你若是动了它,法阵立破,灾祸立刻反噬!

到时候,神仙难救!你需得立刻离开,百日之內,切莫靠近此地半步!”

陈崢听得心头一紧,手心微微出汗,连忙又问:

“老先生,那这土疙瘩……小子该埋在何处才好?”

“找个城郊废弃的破庙,或是无人问津的荒僻角落,埋下去便是。”

老韩挥挥手。

陈崢深深吸了口气,將老韩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他站起身,双手抱拳,对著老韩深深一揖:

“小子陈崢,今日承蒙老先生指点迷津,大恩不言谢!这份情,小子记下了!”

“谢这事儿啊,命先得保住了,才有得想。”

老韩说著,和丁师傅先前一样的话头儿。

他撩起门帘,引著季咸走出內室。

丁师傅还在外间八仙桌旁坐著,捏著个茶碗,慢悠悠啜茶。

眼皮一抬,瞅见两人出来。

“多少大洋?”丁师傅搁下碗。

“嗬!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老抠儿,头回见你抢著掏钱!”

老韩眉毛一挑,满脸意外,上下打量著丁师傅。

“不要钱?”

丁师傅眼皮一耷拉,復又抬起,眼神倏地凝实了几分,“就他眼下这光景,你给他指那条『白道儿』?”

这世上,哪有白占便宜又没丁点风险的便宜事儿?

既然一个子儿不收,那要担的干係,冒的凶险,可就海了去了。

“唉!”

老韩重重嘆口气,摇头道,

“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这徒弟,也偏拣那最难走的道儿往下踩。”

他话虽对著丁师傅说,眼睛却转向了旁边的陈崢。

那眼神分明在问。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