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呼吸法（1/2）

“应、应该……不会吧？咱们这儿可有这么多人呢……”另一个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哼，要不是领主大人许了减半年赋税的好处，谁肯来这鬼地方送死？”有人啐了口唾沫，语气里满是不情愿。

话音未落，一道魁梧的黑影猛地凑了过来。

是个身形壮硕如熊的僱佣兵，他粗暴地踹开挡路的老农，沉声道：

“你们这帮老傢伙嘀咕啥呢？什么『那些东西』？”

几个老农嚇得脸都白了，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白鬍子老汉，把肚里那点关於黑森林的传闻一股脑倒了出来：

“是以前村里的老人们说的……”

在绿森郡，这传说像树藤似的缠了不知多少代人。

很久以前，黑森林里住著群模样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

当年好些不信邪的开拓贵族带著兵丁去清剿，结果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点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有人说，那些怪物砍不死，脑袋掉了都能爬起来；也有人说，它们早混进了村子，说不定正隔著窗户缝瞅著你笑呢。

日子久了，“尸鬼”的名號便在各村镇间传开，嚇退了不知多少想进林子討生活的人。

而当年的黑森林，正是如今这片阴森森的低语森林。

……

“什么狗屁尸鬼！”大汉僱佣兵抄起身边那柄磨得鋥亮的单刃斧，斧刃映著他满脸横肉，“活人老子砍过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怕几个烂透了的死人？”

他斜睨著老农们，唾沫星子喷了一地：“没出息的货！这点胆气都没有，活该一辈子刨泥巴！”

笑声里，他一把夺过老农怀里藏著的土豆，掂量了两下：“浪费本大爷时间，这就当赔礼了。”

被抢了口粮，老农们脸涨得通红，却只能眼睁睁看著，连半个“不”字都不敢提。

谁不知道这些僱佣兵是刀头上舔血的亡命徒？为了口吃的啥都敢干，平日里客串个小偷强盗，实在不算新鲜事。

可没走几步，大汉猛地撞上了一行人。他抬头一看，嚇得脖子都缩了回去。

“领、领主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见行径被僱主撞破，他顿时慌了神。再怎么说，这些刨地的泥腿子也是这位年轻贵族的领民，是他的私產。

在这个野蛮与文明共存的黑暗时代，偷东西都要被砍手指，何况抢劫？林恩一句话，他就得被当场吊死。

林恩瞥了眼身旁侍从和老约克，几人面无表情，显然见怪不怪。

沉吟片刻，他挥了挥手。

僱佣兵如蒙大赦，低著头匆匆溜走。

一名经验丰富的僱佣兵，和几个怯弱的武装农民，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虽说僱佣兵见利忘义，隨时可能倒戈，但在林恩嫡系部队和老约克的威慑下，暂时还不敢造次。

至於那些被抢的老农？他们自己都没喊冤，林恩犯不著替他们出头。

这种事放现代都有人冷眼旁观，何况这封建时代？他必须优先顾全自己的利益。

若在领地內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眼下困在这片未知的森林，这些能当炮灰的僱佣兵显然更有用。

更何况，原身本就不是善茬，要是突然转了性子，保不齐就得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那麻烦可就大了。

林恩带著隨从很快巡视完了临时营地。回到中央篝火旁，他陷入沉思。

“森林里的尸鬼……”

换作前世，他定会嗤之以鼻，可现在寧可信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