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尸祸(1/2)
前厅內。
望著面前的左捕头以及立在他身后的两名捕快,余元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原主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像是杀人全家,放火烧山这种事儿,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顶多也就是偷看寡妇洗澡。
如今官府上门,那必然和师父有关,可师父他老人家,虽说炼尸赶尸养尸,那也都是正当行为。
没犯什么事儿啊。
如此一想,也不觉得有何事,故而他取出四份运尸契,呈在左捕头眼前:“此为四份运尸契,还请过目……赶尸人家中有几具尸体,应该很合理吧。”
左捕头名叫左千奔,一个月前,才上任石林县捕头。
左千奔一手扶刀,面无表情的接下运尸契,隨意地扫了一眼,又递还给余元,还算是客气:“知道我们为何上门吗?”
怎么都是这套说辞……余元摇了摇头:“还请左捕头解惑。”
左千奔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昨夜,梁记工坊一名管事,被你师父炼製的尸工而杀,如今他们状告你师父心怀怨气,蓄意害人,你有何话说?”
所谓尸工,便是由尸匠將新死的尸体炼化,卖到工坊內做苦力。
能够做的,也都是些简单、机械性的劳动。
余元的师父也擅长此术,算是赶尸人的副业。此举虽显无德,但利润很高。
尤其对工坊而言,诸如拉磨、榨油、搬运等劳动,尸工比骡子好使,连草料钱都省了。
听左千奔说完,余元眉头紧锁。
从记忆中得知,此前师父曾为梁记工坊炼製尸工。
以师父对炼尸的造诣,应当不会失手,更別说行尸无外力介入的情况下,產生尸变,从而化作殭尸伤人。
更是绝无可能。
而此时那中年男人见余元沉默不语,以为做贼心虚,顿时叫嚷道:“左捕头还跟他废什么话,先拿下再说。”
左千奔斜眼看他,一脸不虞:“左某身为石林县县衙捕头,如何行事,无须梁总管赘言。”
余元看了这所谓梁总管一眼,对方也適时看来,四目相对,冷哼一声別过头去。
两家確有间隙。
此前师父与梁总管约好,三两银子炼製一具尸工,需炼製十具尸工。
对方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钱,待师父炼製尸工交付后,先是言说要试工一个月,若无紕漏,再行结算。
岂料一个月之后,师父上门討要,这位梁总管却又说,尸工行动迟缓,手脚笨拙。
原本该二十两银子的尾款,也只愿给十两银子。
而师父也不是善茬,只说到若一个月內尾款不结清,日后自以別法討要。
余元也不管他,转头看向左千奔:“先师炼尸技艺精湛,在这石林县无人能出其右,必不会致使尸工化僵……或许是梁家缺德事儿干多了,惹到了別派能人异士,才有此役。”
“你放屁。我家老爷向来宅心仁厚,行善积德,乃是石林县有名的大善人……”
梁总管歌颂的话还未说完,左千奔便已挥手打断,而后又道:“可这尸工毕竟出自你师父之手,且两家確有怨由,若是就此了之,本捕头……很难办啊。”
难办?
我看你是不想办吧。
余元想了想说道:“有人败坏先师声誉,身为其徒,理应为其善后,不若请左捕头与梁总管带我一观那尸变的行尸,在做定论。”
他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如若当真是旁人出手破法,无论出於何目的,那便是坏了江湖规矩,甚至会致使双方结仇。
余元不能不管。
砸了自家炼尸招牌不说,县衙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左千奔露出满意的神色:“与我的意见不谋而合,若此事真与你无关,本捕头自不会为难你,被左某踹坏的门,梁府也会赔偿於你……”
转而看向梁总管,淡淡道:“你应该没意见吧。”
梁总管当然有意见,门你踹的,凭什么我赔,但此刻却也不好多言,只得含糊应下。
几人匆匆前往梁记工坊,余元便在別院內,见到了那具尸变的行尸。
这具已然化作殭尸的行尸,已被梁记工坊內的下人,泼了黑狗血破煞,再无逞凶之能。
而此刻尚有三五名下人围在別院,各自端著一盆黑狗血,严阵以待,盯著另外九具推磨的行尸。
余元一见到这么多具尸体,差点没忍住脸上的笑,但能感受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俱落在自己身上,他只得按部就班。
並未著急去查看那具殭尸,而是来到一具推磨行尸前,伸手掀开其衣领。
袒露出呈现黑青色的胸膛之上,插著一个杨木削制而成的木锥,上面刻画著一道控尸符。
这是控尸锥,属於控制行尸的一种手段。
“发现了什么?“左捕头凑过来一张大脸。
余元並未回话,想了想,伸手拔出木锥,那具行尸仿佛失去气力,直挺挺倒地。
將木锥凑到眼前查看,木锥上的控尸符,完好无损。
他又將木锥刺入行尸胸前。
“五行敕令,幽照玄冥,木灵附体,尸如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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