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蜀,大熟!(2/2)
顿了顿,汪兆麟继续道:“臣建议:战乱地区赋税全免一年,其余地区减半,徭役改为『以工代賑』——百姓去修水利、筑官道,官府按日发粮食抵工钱,修到哪村的水渠,优先引到谁家田垄。”
“准了。”张牧在文书上盖下玉璽,“再传旨下去,每个州县都要建两座粮仓,一座存官粮,一座收民粮代存,遇灾年按平价糶粮。刘文善,让情报司盯著粮仓帐目,谁敢中饱私囊,就地正法。”
他顿了顿补充道:“军械坊那边催紧些,铜料优先供火炮,民间农具不够就用铁料顶替,告诉工坊,缺人手就从流民里挑,管饱饭。”
刘文善出列领旨。
汪兆麟也知道眼下的难处——蜀地至今没恢復铜钱流通,百姓交易靠粮食、布匹以物易物,只有“蜀票”能在官营商铺买盐铁、军械这些特殊物品。
但轻徭役、修水利的政策,就只能靠著“实物补偿”和“引水到户”的实惠了。
还好,张牧降低了科举的难度,打通了从吏到官的通道,可以让自己的政策直接贯彻到基层,任何政策都会有基层官吏给百姓解读,如此凝聚民心,比发钱更管用。
议事过半,张牧话锋一转,看向兵部尚书秦江:“李定国那边的火器备得如何了?”
“回陛下,成都军械坊新造了五十门开炮,还有两千支燧发枪,弹药都已配齐。”秦江递上清单,“只是山路难行,恐需夔州十三家派船护送,走水路经梧州运抵桂林。”
“让刘体纯亲自督办,务必在半月內送到李定国手上。”
张牧手指轻叩案几,“告诉定国,粮草、军械都齐了,该让尚可喜和耿继茂尝尝咱们的厉害。”
散朝后,张牧单独留下刘文善,从密匣里取出一封蜡封的信函:“把这个送给郑芝龙。就说朕念他与大西同心抗清,特命他从福建出兵,与李定国夹击广州。若他愿从,战后广东沿海的盐场、港口,可分他三成收益,用蜀票结算也行。”
刘文善接过信函,立刻明白了这是试探:“陛下是想看看郑芝龙的诚意?如今隆武朝廷还在,他夹在咱们和南明之间,怕是还在摇摆。”
“正因如此才要试。”
张牧笑吟吟的开口道:“这个狗东西摇摆不定,也要给他一个投靠咱们的机会,给他一个投名状。他如今拖著不表態,无非是想待价而沽。广州之战是块试金石,他若敢出兵,说明尚有合作的价值;若推諉观望,將来收拾完尚可喜,就得连他一起算。”
说到这里,张牧笑了笑道:“希望郑芝龙不要不识好歹!”
信使带著密信南下的同时,成都到桂林的驛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军械队正日夜兼程。
二十辆马车首尾相连,每辆车上都盖著油布,底下是黑黝黝的炮管和木箱里的燧发枪。
护送的士兵穿著崭新的军装,短髮在风中飞扬,腰间的军牌刻著“大西”二字。
沿途州县的百姓捧著茶水来看热闹,见士兵们秋毫无犯,还帮著修补被车轮碾坏的路面,都悄悄议论:“这才是正经军队,比孔有德的兵强百倍。”
半月后,桂林军营。
李定国抚摸著刚卸下马车的开炮,炮身鋥亮的铜箍在阳光下闪著寒光。
参军递上张牧的亲笔信,上面只有八个字:“粮械已备,静候捷报。”
“好!”李定国將信纸拍在炮身上,声音震得周围士兵都挺直了腰杆:“传我將令,全军休整三日,第四日出兵广州!让尚可喜和耿继茂看看,什么叫天意復汉!”
修整了一个月,广西这边基本上是稳定下来了,张牧的安排的官员也到了,剩下的就是广州了。
李定国拔出佩剑,剑刃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寒光——蜀,大熟,广州,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