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紈絝子弟（1/2）

风息堡那高耸的、饱经风霜的灰岩哨卡，如同巨兽的獠牙，横亘在官道尽头。齐贝伦元帅，此刻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管家服，身姿挺拔如松。他迈著沉稳而优雅的步子走到哨卡前，单片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盖著紫荆城火漆印的信函，动作从容不迫地展开，声音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属於资深管家的矜持与权威：

“奉紫荆城塞拉斯领主之命，护送文西少爷巡视风息堡產业。”他微微頷首，將信函递向守卫队长，“烦请查验。”

守卫队长接过信函，目光扫过那独特的火漆印和塞拉斯领主的签名，脸上严肃的表情鬆动了几分，正欲开口放行——

“哗啦！”

崭新的马车车窗猛地被推开！卡洛斯那颗脑袋（礼帽都差点被挤歪）迫不及待地伸了出来！他下巴高高扬起，鼻孔几乎要对著天空，两根手指极其囂张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声音拔高，带著一种生怕別人听不见的浮夸腔调：

“卡洛斯·文西！”他大拇指用力戳著自己的胸口，“塞拉斯！是我表叔！亲的！”他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挥了挥，如同驱赶苍蝇，“闪开！闪开！別挡道！耽误了本少爷巡视產业！你们担待得起吗？！”

马尔克斯巨大的牛头从驾驶座上扭过来，朴素的牛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瓮声瓮气地小声嘟囔：“哞…蹬鼻子上脸…”

卡洛斯耳朵尖得很，一听这话，非但不收敛，反而更来劲了！他猛地转过头，眼睛闪烁著促狭的光芒，目光精准地投向车厢內角落里、正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萨兰贝尔女僕。

“那个…小萨啊！”卡洛斯拖长了调子，声音带著一种“少爷我很热”的慵懒和理所当然的使唤，“过来！给少爷擦擦汗！这马车里…闷死个人了！”

萨兰贝尔圣女纱网下的冰蓝眼眸瞬间瞪圆！那张冰雕玉琢般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浆果！她素白纤细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一股冰冷的寒气几乎要不受控制地从她周身逸散出来！

卡洛斯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故意无视），脸上掛著“快点快点，演戏演全套”的催促表情，甚至还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

萨兰贝尔深吸一口气，冰蓝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她强压下几乎要爆发的霜语之力，极其缓慢地、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般站起身。她拿起一块洁白的丝帕，迈著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步子，走到卡洛斯身边。

她微微侧身，挡住哨卡守卫的视线。一只素手抬起，用丝帕极其轻柔地、象徵性地在卡洛斯光洁的额头上擦拭了一下。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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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如同灵蛇般！悄无声息地、极其精准地！探到了卡洛斯藏在车窗下的胳膊內侧！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对著那块最嫩、最敏感的软肉！狠狠一掐！力道之大！足以让一头牛都跳起来！

“嘶——！！！”

卡洛斯脸上的“少爷派头”瞬间扭曲！金毛下的眼睛猛地瞪圆！嘴巴张开，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当场嚎出来！他感觉那块肉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剧痛直衝脑门！

萨兰贝尔的粉唇，却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温和”、极其“无害”的弧度！冰蓝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注视著卡洛斯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仿佛在无声地说：“演？继续演啊？少爷？”

卡洛斯疼得齜牙咧嘴，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的惨叫，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强行维持的“少爷式”微笑！眼睛里，充满了“姑奶奶我错了”的求饶信號！

守卫队长验看完信函，对齐贝伦恭敬地行了个礼：“放行！”

齐贝伦收回信函，优雅地摺叠好，放回怀中。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车窗边那“主僕情深”的“温馨”一幕。当他的视线落在卡洛斯那张强忍剧痛、扭曲变形的脸上时，单片眼镜后的嘴角，极其细微地、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强忍著笑意，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推了推鼻樑上的单片镜，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走吧，少爷。”

马尔克斯巨大的牛头转回前方，蒲扇般的大手握住韁绳。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挠了挠紧绷的皮甲边缘，朴素的牛脸上咧开一个憨厚又带著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瓮声瓮气地应道：“哞！”

“驾！”

一声轻喝！崭新的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快的声响。马尔克斯那荒腔走板、却带著一种莫名欢快节奏的小曲儿，再次在风中飘扬起来：

“哞~哞哞~驾著马车~进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