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不傻啊(2/2)
高仑看著那紧闭的车厢门,俊美的脸上写满了纯粹的困惑和不解。他微微歪头,银灰色的眼眸里满是不解,低声自语:“不是挺好看的吗?”
卡洛斯那颗金毛脑袋如同嗅到八卦的猎犬般,“嗖”地一下凑到了高仑身边!脸上堆满了市侩又带著点小得意的笑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陛下!陛下!容小的斗胆问一句…”他搓著手,眼珠滴溜溜转,“当年…家师维纶和伊格尼斯冕下…被您『请』来喝茶…结果晨曦圣剑…嘿嘿…却落到了小可手里…”他挺了挺胸脯,努力做出“英姿勃发”状,“是不是…因为小可机敏过人!颇具…圣乔治冕下当年…引渡亡魂、捨己为人的风姿神韵啊?”
高仑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无名指上那枚磨损的青铜指环,银灰色的眼眸瞥了卡洛斯一眼,带著一丝慵懒的玩味:
“嗯…”他拖长了调子,“维纶太呆了”他微微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件精美的瓷器却毫无艺术感,“而且完全无法欣赏我的格调。”
卡洛斯心中狂喜!如同中了头彩!脸上瞬间绽放出“果然如此”的灿烂笑容!內心小人疯狂捶地:老师啊老师!看到了吧!不会拍马屁!你连口热乎的…啊不!连口好汤都喝不上!只能想屁吃!哈哈哈!
高仑將卡洛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尽收眼底,银灰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深渊般的幽光。他微微俯身,凑近卡洛斯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种洞穿灵魂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至於贵教的伊格尼斯冕下嘛…”他顿了顿,指环摩挲的速度微微加快,“人的底色…瞒不过…死界的眼睛…”
他缓缓直起身,脸上重新掛起那副慵懒高深的表情,银灰色的眼眸望向远方翻涌的迷雾,仿佛在凝视著命运的丝线:
“我劝你…对他…有所保留。”
说罢,他不再理会卡洛斯,双手拢入宽大的袖袍,恢復了一派高深莫测、生人勿近的君王姿態。
卡洛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张了张嘴,看著高仑那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满肚子疑问和不安如同沸水般翻腾!啥意思?!伊格尼斯冕下怎么了?!底色?!死界的眼睛?!这老妖怪说话能不能別这么云山雾罩?!谜语人滚出安提亚啊喂!他抓心挠肝,却一个字也不敢多问。
马车边:跨越种族的“祝福”
不远处,马尔科斯巨大的身躯正小心翼翼地將最后一批“炫彩汪星人”的零件搬上马车。他巨大的牛蹄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深灰色的斗篷如同融入阴影,桑德罗大师无声无息地飘到了马尔科斯身边。他深兜帽下的阴影似乎“看”著这头憨厚的牛头人,沙哑的声音如同风化的岩石:
“下次…见到格里高利…替我带点祝福。”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点了点,瓮声瓮气地应道:“哞…好的大师…”
桑德罗深兜帽下的阴影微微前倾,那沙哑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游走的微响。他凑近马尔科斯那巨大的、毛茸茸的牛耳朵,极其快速、清晰地…吐出了两个音节!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眼猛地瞪圆!牛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混合著震惊和一丝委屈的表情!他巨大的牛嘴张了张,瓮声瓮气地、带著被冒犯的耿直抗议道:
“大师!你…你怎么骂人啊?!”
桑德罗深灰色的斗篷纹丝不动,深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极其细微地…凝固了一瞬?那沙哑的声音停顿了足足两秒,才带著一丝罕见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意外和…那么一点点…“失算”的懊恼?缓缓响起:
“嗯…你…不傻啊?”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鼻子喷出一股带著苔蘚味的热气,瓮声瓮气地、带著牛头人特有的朴实倔强:“哞!俺…俺是老实!不是傻!”
片刻后
冰冷的马蹄声敲打著焦黑的土地,那辆承载著活人气息的马车,在幽魂迷雾的包裹下,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黑点,最终消失在灰绿色瘴气瀰漫的地平线尽头。
生死之门前,只剩下四道散发著浓郁死寂气息的身影。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唯有门扉上流淌的幽蓝光晕无声脉动。
杰克覆盖骨甲的手臂隨意一抬!一枚金灿灿的恩维尔太阳幣被他枯骨般的指尖精准地弹向半空!金幣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又被那覆盖著骨甲的手掌稳稳接住!幽蓝的魂火在骨盔缝隙中闪烁,带著一丝市井痞气:
“行了!別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乾涩的声音带著金属摩擦的质感,朝著高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走!老高!喝一杯去!我请!”
兰卢深兜帽下的阴影微微转动,幽蓝魂火扫过杰克手中的金幣,沙哑的声音带著学者特有的刻板和不屑:
“喝…?吾等…这副枯骨…连味蕾…都早已腐朽…何来滋味?”那语气,仿佛在討论一个极其愚蠢的提议。
格兰特深蓝的法袍无风自动,幽蓝魂火平静无波,声音如同宣读研究报告般冷静务实:
“浪费…资源。不如…投入…安提亚北境…废弃水渠的…修缮工程。此乃…百年大计。”他枯骨般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仿佛已经勾勒出了水渠的蓝图。
桑德罗深灰色的斗篷纹丝不动,深兜帽下的阴影似乎“瞥”了格兰特一眼。那沙哑的声音如同冰锥凿击岩石,带著毫不掩饰的鄙夷:
“嘖…你这个人…真没劲。”
高仑银灰色的眼眸依旧望著马车消失的方向,俊美的脸上带著一丝慵懒的、仿佛艺术家送別知己般的淡淡悵惘。听到下属们的“爭吵”,他缓缓转过身,宽大的袖袍如同夜色般垂落。他优雅地抬起手,指尖在空中极其隨意地、却又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轻轻一挥!声音如同咏嘆调般响起:
“无妨——!”
他银灰色的眼眸扫过杰克、兰卢、格兰特,最终落在桑德罗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矜持而包容的弧度:
“重在…体验!”
他微微頷首,如同君王恩准臣子的请求:
“主打…参与感!”
“吾…准了。”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宽大的黑袍如同融入夜色的蝠翼,无声地拂过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他率先转身,迈著优雅而慵懒的步伐,朝著那扇流淌著幽蓝光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巨大生死之门走去。身影在门扉前显得渺小而孤寂,却又带著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杰克覆盖骨盔的头颅微微耸动了一下,幽蓝魂火闪烁,似乎对“参与感”这个词颇为满意。他隨手將金幣揣进骨甲缝隙,扛起他那柄狰狞巨剑,迈著沉重的步伐,骨甲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紧隨其后。
兰卢深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如同枯叶碎裂的嘆息。他枯骨般的身躯如同没有重量般,无声无息地“飘”向门扉。
格兰特幽蓝的魂火平静无波,宽大的法袍微微鼓盪。他如同一位严谨的学者,步伐精准而刻板,也朝著门扉走去。只是那深兜帽下的阴影,似乎还在计算著修缮水渠的预算…
桑德罗深灰色的斗篷在死寂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他如同高仑最沉默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融入那深邃的门扉阴影之中。
“嗡——”
一声低沉的门轴转动声响起。
巨大的生死之门,无声地吞噬了那四道散发著无尽死寂气息的身影。
门扉紧闭。
幽蓝的光晕在冰冷的金属浮雕上缓缓流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