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找回初心（2/2）

卡洛斯浑身一激灵，瞬间想起了那暗精灵头目跳“机械舞”的惨状。他立刻站得笔直，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諂媚笑容，声音斩钉截铁：“去，我去。必须去，义不容辞。为元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圣女大人您鬆手，鬆手啊。”

奥拉夫大公看著卡洛斯那副“视死如归”的怂样，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蒲扇般的胖手，圆脸上横肉抖动，铜铃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和后怕，仿佛在庆幸被揪头髮的不是自己。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头左右看了看，瓮声瓮气地、带著一丝朴素的感慨，为这场“潜入”前的闹剧做了总结：

“哞，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齐贝伦元帅那安详的表情瞬间被打破，锐利的目光锁定前方：“別闹了，车来了。”

石桥尽头，一辆由两头巨大、披著厚重鳞甲的洞穴蜥蜴拖曳的沉重运奴车，正沿著狭窄的通道缓缓驶来。木质的囚笼散发著污秽和绝望的气息，里面蜷缩著几个目光呆滯、衣衫襤褸的身影。

卡洛斯和齐贝伦元帅对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两人如同演练过千百遍，动作迅捷无声。各自从腰后一抹，手中已多出一把造型精巧、闪烁著幽绿寒芒的袖珍手弩，正是罗文教母“赞助”的剧毒袖箭。

马尔科斯巨大的牛眼眨了眨，瓮声瓮气地嘟囔：“哞，俺还以为，这玩意儿用不上了呢。”

两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

驾车的两名暗精灵车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身体猛地一僵。脖颈处瞬间泛起诡异的青紫色，如同两截失去支撑的木桩，软软地从车辕上栽倒下来。

“动手。”

奥拉夫大公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却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他如同猛虎下山，第一个扑向蜥蜴韁绳。马尔科斯紧隨其后，巨大的牛蹄稳稳踏地，协助控制住受惊的蜥蜴。艾莉西亚碧绿身影一闪，摺扇轻点，几道细微的电弧精准地麻痹了蜥蜴的神经。萨兰贝尔圣女素手轻挥，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车轮，防止车辆滑落。

配合默契，一气呵成。

沉重的囚笼门被齐贝伦元帅一剑劈开锁链。

囚笼內，几名奴隶（人类、洞穴人）如同受惊的鵪鶉，蜷缩在角落，麻木的眼神中透出极致的惊恐，看著这群从天而降、奇装异服的“煞星”。

卡洛斯探进半个脑袋，金髮在昏暗光线下晃了晃，小眼睛一瞪，声音带著市井混混特有的不耐烦：“愣著干啥？等开饭呢？跑啊，有多远跑多远，別回头。”

奴隶们呆滯的眼神瞬间被难以置信的狂喜点燃。他们如同被注入强心针，连滚带爬地衝出囚笼，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通道的阴影中，连一句“谢谢”都忘了说。

“等等。”齐贝伦元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两个跑在最后、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年轻人类奴隶。

齐贝伦元帅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脱衣服，快。”

两个奴隶猛地顿住，脸上狂喜瞬间化为惊恐，双手死死护住胸口破破烂烂的囚服，声音颤抖：“大，大人，饶命。我们，我们不好那口啊。”

几分钟后。

齐贝伦元帅和卡洛斯已经换上了那身散发著浓烈汗臭、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体味的骯脏囚服。布料粗糙，沾满污渍，穿在身上如同裹了一层发餿的抹布。

卡洛斯捏著鼻子，小脸皱成一团，金毛都蔫了，声音带著哭腔：“哎呦喂，这味儿，比百城下水道还衝。小爷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就在这时，运奴车后方的帘布被一只紫罗兰色的手掀开。

卡洛斯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连鼻子都忘了捏。

只见萨兰贝尔圣女，已然换上了刚才那名被射杀的暗精灵女性哨兵的服饰，一件略显宽大的黑曜石符文皮甲，头上歪歪斜斜地扣著一顶暗精灵风格的宽檐帽。那身原本属於暗精灵的装束，穿在她身上却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反差。

暗精灵皮甲包裹著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姿，宽檐帽的阴影下，那双流转著月华清辉的银色瞳孔平静无波，细腻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散发著非人的光泽。明明是粗糙的佣兵装束，却硬生生被她穿出了一种清冷、神圣、不容褻瀆的禁慾感，仿佛不是偽装成车夫，而是微服私访的神祇。

她微微侧首，银色瞳孔扫过呆若木鸡的卡洛斯和表情复杂的齐贝伦，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滴落，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指令：

“上车吧。”

卡洛斯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他內心的小人疯狂咆哮，只剩下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疯狂刷屏：

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