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擒三纵（2/2）
理察深紫斗篷微微拂动，兜帽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不屑嗤笑：“呵…我教…各国高层…多了…”他目光转向萨兰贝尔素白清冷身影，“…包括…雪山…”
他目光扫过地上暗精灵刺客冰冷尸体，又落在马尔科斯巨大身躯上，声音带著洞悉一切的冰冷：“…地上这些…也说明了…包括…地下城…”
萨兰贝尔目光平静无波，清冷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带著雪山特有穿透力：“不妨…直言。”
理察深紫身影在雾气中似乎挺直一分。他那平板无波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悲愤和扭曲信念的复杂情绪：
“你们…都觉得…我们是邪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目光扫过眾人，那两点幽光仿佛燃烧起来，“…但歷史…並非如此！…尤其在贵教…圣乔治冕下尚在之时！…我们…关係融洽！…甚至…一度…考虑合併！…只可惜…”他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丝难以言喻遗憾和怨恨？
卡洛斯眼睛眯起，声音带著尖锐质疑：“哦？…这么说…是我们…冤枉你们了？”
理察猛地抬头！深紫斗篷无风自动！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著疯狂炽热的气息轰然爆发！他枯瘦手指猛地指向天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濒死野兽嘶吼！撕裂沼泽死寂！
“你们听著！你们根本不明白！不明白泰拉瑞亚…將要面对什么！是深渊！”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那两点深紫幽光在兜帽阴影里疯狂闪烁！
“教会大主教迪达尔…曲解教义！…招来了…真正的深渊！”他声音带著撕裂般痛苦，“…我教…原本的湮灭教义…是洞悉了…残酷的真相！泰拉瑞亚…根本无法抵抗…那必將到来的…深渊！世界…终將在无尽的哀嚎…和极致的痛苦中…毁灭！”
他猛地停顿！仿佛被那恐怖景象扼住喉咙！隨即，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绝望，如同来自地狱囈语：
“还有…那位…先知…湮灭先知…希斯科特！”这个名字仿佛带著禁忌魔力，让周围空气凝滯！“…千年来…他执著於…寻找世界的本源…妄图掌控…那禁忌的力量！…凋敝之风…地脉之灾！…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人类…螻蚁般的存在…根本无法阻止…他那…如同神祇般的…伟力！”
他目光死死扫过眾人震惊、茫然、甚至带著一丝惊恐的脸！声音带著近乎癲狂、却又冰冷刺骨的绝望和怜悯？！
“你们的努力？！…你们那点…可笑的怜悯之心？！…那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光！…根本无法阻挡…那必然到来的…黑暗未来！”他枯瘦手指紧紧攥住胸口破败黑袍，仿佛要捏碎自己心臟！“…在此之前…让这个世界…平静地…湮灭！…才是…最大的仁慈！”
死寂！
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如同无形巨手，狠狠扼住所有人喉咙！
齐贝伦元帅眼中充满前所未有震撼！那属於军人的坚毅沉稳，仿佛被这顛覆性预言衝击得摇摇欲坠！他握著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萨兰贝尔素白面纱下，目光剧烈波动！那万年冰封般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一丝难以置信惊骇和深沉恐惧！在她眼底蔓延！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清冷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颤抖：“凋敝之风…的传说…真的…存在…”
卡洛斯脸上市侩狡黠彻底消失！他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如同被雷劈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理察那如同诅咒般的预言在疯狂迴荡！深渊？…湮灭先知？…凋敝之风？…地脉之灾？…平静的湮灭？…仁慈？！
马尔科斯巨大牛脸上写满朴实茫然和巨大困惑！眼睛眨巴著，似乎无法理解这些过於沉重词汇！但他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绝望和恐惧！巨大身躯不安挪动了一下！
唤雷眼中充满野兽般警惕和一丝本能战慄！他覆盖白色绒毛的巨大身躯微微弓起！如同感受灭顶之灾前的猛兽！
黑鬃巨大身躯更是如同筛糠般颤抖！眼中充满纯粹、如同幼兽面对天敌般的恐惧！他死死缩在马尔科斯巨大蹄足后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泥里！
卡洛斯猛地甩头！强行从那巨大震撼中挣脱一丝理智！他目光死死盯著理察，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有些变调：“我…凭什么…相信你？”
理察眼中那点癲狂火焰缓缓熄灭，重新化为深不见底冰冷幽潭。他看著卡洛斯，声音恢復了平板无波的死寂，却带著洞悉命运的疲惫：
“你会…想明白的…”他目光扫过萨兰贝尔，“…深渊的力量…已经来了…它在寻找…腐疫之灾的种子…”他顿了顿，声音带著一丝极其复杂情绪，“…当年…被我教…仁慈的教宗…亲手毁灭…但…沼泽深处…或许…还残留著一份…”
他目光望向沼泽深处那更加浓稠、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声音带著近乎嘆息的无奈和一丝难以言喻悲悯：
“…如果…你们能阻止…它被找到…”他缓缓摇头，仿佛陈述早已註定的结局，“…但那…根本不是…人类…所能触及…所能理解的…力量…哎…”
他不再多说。深紫斗篷猛地一拂！
“走。”
话音未落！他深紫身影如同融入浓雾的墨汁！瞬间模糊！索伦、卡特、奇拉紧隨其后！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退入浓雾深处！眨眼间消失无影无踪！只留下原地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预言！
密林中，只剩下齐贝伦一行人。
篝火余烬早已熄灭。浓雾冰冷刺骨。
只有理察那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在冰冷雾气中，在每个人被震撼得一片空白的心底，疯狂地、一遍遍地迴荡：
深渊…湮灭先知…凋敝之风…地脉之灾…腐疫种子…平静的湮灭…才是仁慈…
这…
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