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学(1/2)

回到乾清宫,朱厚照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刘瑾一人。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君臣二人。

朱厚照没有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而是站在堪舆图前,目光落在辽东的版图上。

刘瑾则躬著身子,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觉到,皇帝的身上,散发著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这个在宫里混了几十年,见惯了风浪的老油条,都感到心惊胆战。

“怕吗?”

朱厚-照头也不回地问道。

刘瑾的身子一颤,不知道皇帝问的是怕不怕查两位国舅爷,还是怕不怕他这个人。

他定了定神,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答道:“为陛下办事,奴婢万死不辞!”

这话说的,是標准答案,却也是他的真心话。

在宫里当差的太监,谁不盼著能出人头地?谁不盼著能得到主子的赏识,一步登天?

他刘瑾,熬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等到新皇登基。这位少年天子,行事作风与先帝截然不同,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这对於那些循规蹈矩的朝臣来说,是灾难。

但对於他这种有野心,有手段,又苦无门路的宦官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皇帝要对付国舅,这事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同样巨大。

这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泼天的富贵。

赌不赌?

刘瑾在心里问自己。

赌!必须赌!

“很好。”朱厚照转过身,看著他。

“朕知道,让你去查他们,很难。他们在京城根深蒂固,党羽眾多。你一个乾清宫的管事牌子,人手、权力都有限。”

刘瑾低著头,恭声道:“奴婢愚钝,但有陛下做主,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事情办妥。”

“朕不要你拼命。”朱厚照摇了摇头,“朕要你动脑子。”

他走到书案后坐下,示意刘瑾走近些。

“朕问你,东厂、西厂、锦衣卫,这三大衙门,你觉得,哪个最適合用来对付文官和外戚?”

这个问题,让刘瑾的心头猛地一跳。

这是在考校他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小心翼翼地组织著语言。

“回陛下……锦衣卫掌巡查缉捕,但指挥使钱寧……奴婢听说,他与外廷一些官员走得颇近。东厂……东厂督主曹正淳,权势滔天,但……但其人贪婪,恐难为陛下所用。”

他没敢说曹正淳的坏话,只是点到为止。

“至於西厂……”刘瑾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西厂只奉皇命,行事隱秘,手段酷烈。用来震慑宵小,自然是无往不利。只是……西厂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太过锋利,一旦动用,恐会引起朝野震动,非万不得已,不宜轻用。”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把每个衙门的优劣都说了出来,却没有给出明確的答案。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朱厚照讚许地点了点头。这个刘瑾,果然是个可造之材。

“你说的不错。”朱厚照道,“所以,朕需要一把新的刀。”

刘瑾的呼吸猛地一滯。

新的刀?

他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不信任锦衣卫,忌惮东厂,又不想轻易动用西厂这张底牌。

所以,他需要扶植一个新的势力,一个完全听命於他,只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势力。

而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执刀人!

巨大的狂喜,瞬间衝上了刘瑾的头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强忍著激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愿为陛下手中之刀,为陛下扫清一切障碍!”

“起来吧。”朱厚照的语气依旧平淡,“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他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一块小小的腰牌,递给刘瑾。

那腰牌非金非玉,通体漆黑,上面只刻了两个字——“內厂”。

“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朱厚照看著刘瑾的眼睛,“朕要你,以乾清宫为根基,秘密组建『內厂』。人手,你自己去挑。宫里的那些小太监,谁有野心,谁不甘人后,谁对朕忠心,你自己去看,去选。”

“朕对內厂只有一个要求。”

“第一,绝对的忠诚。內厂只听命於朕一人,朕的旨意,就是一切。”

“第二,无孔不入。朕要知道京城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从朝堂大佬的府邸,到街头巷尾的茶馆。官员的结党、勛贵的往来、百姓的议论,朕都要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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