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降汉东（2/2）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將降落京州机场……”

刚开机，手机便响起。屏幕上跳动著的“老领导”三字让他神情一肃，走至廊道尽头接起。

“立言，到汉东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苍劲有力，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贵人。

“领导，刚落地，晚上约了同学见面。”陈立言身姿笔挺。

“汉东的水比你想得深，”老首长略顿，“钟家的手已伸入，他们背后有我的老班长支持，有些事我不便插手过深。”

“你夹在中间，既要稳局，也要守底线，还要抓经济。他们斗他们的，只要不越界，你不必表態。但如果手伸得太长，该斩则斩。”

“记住：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

“省委那位也在调研，你接手省府后，要向他学习。唯有深入基层，才能看清真相。”

“切记不忘初心。你是翰林院派出的人，首先是去解决问题的。”

陈立言握紧手机，脊背笔直：“明白。”

刚掛电话，他被人撞了下，抬头时对方已走远。

对面恰是吸菸室，他是个老菸民，飞行四小时已到极限，便想抽一根再去见同学。

吸菸时，望著里面三五閒聊的旅客，他突然想起出发前整理书柜时翻出的照片——五年前內阁党校学习时的合影。他站在后排，前排右侧是时任汉东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赵雨萱，旁边笑著比耶的年轻人是京州市常务副市长刘飞。

时间果然是最锋利的刀，能將昔日同僚雕琢成完全不同模样。

“兄弟，借个火。”一个戴墨镜、用大檐帽遮脸的男人凑近，西装革履掩不住他的啤酒肚。

两人閒聊几句，便各自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侯亮平正对陈海等人发脾气：“陈海，我不是说你们，你们汉东反贪局简直是一群饭桶！一个丁义珍都能从你们眼皮底下溜走！”

一名检察官匆忙跑来：“陈局，丁义珍已乘美联航航班飞往洛杉磯，飞机起飞三十分钟，正在公海上空。机场监控显示，他在吸菸室与一男子有短暂交流，之后乘计程车前往市区。”

“带我去监控室！”侯亮平立即命令。

监控大屏前，工作人员指出：“丁义珍就是坐这辆车去的机场。”

侯亮平紧盯屏幕，对陈海说：“马上联繫京州市公安局值班室，让他们通知计程车司机，將车上人员送至检察院。就说这是案件重点嫌疑人，需立即逮捕。”

“亮平，这是不是太草率？我们没证据也没手续。”陈海將侯亮平拉到一旁低声说。

“陈海，哪来那么多巧合！执行反贪总局命令！”侯亮平不以为然。

此时，陈立言在车上闭目养神，睁眼时却看见“汉东省检察院”几个大字，立即对司机说：“师傅，错了，我去的是京州市委常委大院。”

侯亮平拉开车门：“没错！我是最高检反贪总局一处处长侯亮平，现以涉嫌犯罪为由，请你接受调查！”

陈立言难以置信：“逮捕我？”

侯亮平不耐烦道：“下车接受调查！全程录音录像，你所说的一切都將记录在案。”

“有意见可调查结束后向上级申诉。现在请下车配合！”

“我总该知道自己以什么罪名被逮捕吧？能否让我打个电话？”陈立言试图取手机。

侯亮平一把抢过，手机在爭夺中摔落在地，黑屏无法开机。

侯亮平怒道：“侦查期间禁止与外界联繫！后续会通知你家属。你的法律权利將在审讯时告知。现以涉嫌通风报信和销毁证据为由，將其反銬！检查身份和物品！”

工作人员应声搜查车辆和陈立言全身。

“侯处，车上发现丁义珍的身份证。”一名工作人员递上证件。

“为什么丁义珍的身份证在你车上？”侯亮平举证质问。

“我叫陈立言，在京都工作。我钱包在上衣口袋，里有身份证和工作证。”

“你手中的身份证我不清楚，可能是上一位乘客遗落的。”陈立言语气平静。

“侯处，他身上无其他证件。外套口袋被刀划破，像是扒手所为。背包里只有衣服、药品和一张身份证。”工作人员报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