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半杀鬼(2/2)

“咔嚓!” 骨裂声脆得嚇人!

鬼子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变成极致的痛苦和骇然!他感觉自己被狂奔的火车头撞了!胸腔塌了,肋骨不知断了几根,五臟六腑像被巨手揉碎!血“噗”地从口鼻狂喷出来!身体像个破麻袋,被撞得离地飞起,重重砸在身后门框上,又软软滑落在地,手脚抽搐,只有出的气儿了。

李平安缓缓收势,胸膛剧烈起伏,汗珠子顺著下巴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他看著地上那滩迅速洇开的暗红,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对这种沾满同胞血的屠夫,碾碎,就是最好的祭品。

不再耽搁。闪身进屋。屋里陈设简单,东洋味儿浓。墙上掛著几把形制各异的武士刀,刀鞘在昏暗里泛著冷光。角落里还有个武器架,摆著短棍护具。李平安毫不客气,心念一扫,连带著鬼子腰间那把没来得及拔的短刀,屋里所有带刃儿的、带尖儿的玩意儿,瞬间消失,进了他的小仓库。

角落里,一把刀鞘格外古朴的武士刀引起他注意。刀柄末端,赫然阴刻著一朵小小的、线条繁复的菊徽记。李平安心头一动:王室御赐?好傢伙!这鬼子来头不小!正好,拿你的刀,替天行道!

悄无声息地退出这瀰漫著血腥味儿的凶宅,反手轻轻带上门。夜色,重新吞没了一切。

脚步不停,奔向下一站——一家鬼子开的五金店。撬锁、潜入,一气呵成。店里一股子机油和生铁的冷味儿。货架上,大小扳手、管钳、螺丝刀、钢锯条、銼刀、成卷的铁丝、各种型號的螺丝螺母……码得整整齐齐。靠墙立著几个结实的铁架子,还有俩半旧的书架。李平安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心念所及,几套最齐全的工具箱、几大捆铁丝、几桶润滑油、一堆崭新的车辆配件,连带著那几个铁架子和书架,呼啦一下全没了影儿。

他那小仓库的角落,瞬间堆起一座五金杂货的小山。

活儿干完。李平安的身影重新溶进北平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像一滴水掉进海里。

回到南锣鼓巷那间冰冷的小屋,插好门閂。他扒下湿透的夜行衣,就著空间里打来的凉水胡乱抹了把脸。冷水激得他一哆嗦,最后那点疲惫也冲跑了。

他没急著躺下。目光落在空间里那堆新得的傢伙上,尤其那把带著菊印的王室刀。他走过去,把它抽了出来。刀身修长,弧度带著股邪性的美,在空间恆定的微光下,刃口流动著一线冰寒刺骨的锋芒。

他走到角落,那里有块不知啥时候收进来的青黑色磨刀石。盘腿坐下,取过旁边一个小陶罐,里面是清水。刀身平放,刃口对准磨石。李平安的眼神专注得嚇人,仿佛全世界就剩下手里这把刀。

左手稳稳压住刀背,右手三指捏住刀鐔附近的刀身。沾水。开磨。

“沙…沙…沙…”

单调而规律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来。水珠顺著刃口滚落,带走细微的金属粉末。每一次推拉,角度力道都拿捏得死死的。刀身和磨石接触的地方,渐渐泛起一层细腻的白浆。

他不紧不慢,带著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冰凉的刀身贴著掌心,那触感奇异,刀身凉得瘮人,活物似的,透著股对热血的渴望。

“沙…沙…沙…”

磨刀声持续著。李平安的心沉静得如同一潭深水。白天的鸡毛蒜皮,四合院的乌烟瘴气,搏杀的凶险,未来的迷茫……都被这单调纯粹的声音滤掉了。他的世界,只剩下手中这把越来越冷、越来越利的刀。

刃口上那线寒芒,在反覆研磨下,愈发凝聚、刺眼,像活过来一样,在幽暗里无声地嘶鸣。

夜,深得不见底。四合院外,风嚎得更紧了,卷著尘土和枯叶打旋儿,像无数冤魂在哭。

刀锋切开空气的细微声响,是这寒夜里唯一的战歌。它在等,等下一次痛饮仇寇血。李平安嘴角,那丝白日里被生活磨平的弧度,在无人窥见的阴影里,悄然勾起,冰冷,锋锐,一如他手中这柄寒光乍现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