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能忍耻者安,能忍辱者存(1/2)
临沃县,繁聚置。
吕宣、厩嗇夫李光,以及王鋃皆在此处,正与从西河返回的王埌、王烺进行交接。数辆满载乾草秣秸的大车停在空地上,李光指挥著牧卒加紧卸货,黝黑的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不少。
“吕公子,此番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李光搓著手,对吕宣连连道谢,“有了这批草料接济,马场这边的压力骤减,老夫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吕宣微微頷首,问道:“李嗇夫,算上这批草料,可能支撑过今岁?”
“没问题!”李光语气肯定,“这批草料,再加上本地新刈的苜蓿,只要后续不再有大的变故,足以支撑到明春!”
“若是草料储备充裕,那宣便告知西河,加紧运送剩余的马匹。”
李光拍著胸脯保证:“吕公子放心!后续接纳、饲养诸事,皆是老夫分內之责,绝不再劳公子费心!”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李嗇夫了。”吕宣点头。
驀地,他察觉到身旁的王鋃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吕宣会意,对李光道:“李嗇夫且忙,我隨意走走看看。”
“公子请便,请便!”李光连忙躬身。
吕宣与王鋃默契地策马,缓缓行至一处可俯瞰大片马群的僻静坡地。远方,马群如云,自由徜徉。
王鋃望著远方,率先开口,“王某,要离开了。”
吕宣目光看著马群,语气冷淡:“王兄行止自由,何须告知於宣?”
王鋃並未在意他话中的牴触,自顾自继续说道:“某需得去为两位兄弟……料理后事。”
“两位?”吕宣微讶。
“嗯。方才得了信,”王鋃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王桹……伤势过重,前夜,也没能挺过来。”
吕宣默然。
王鋃的声音带著一种罕见的疲惫:“吕公子,王某此前行事,多有得罪之处……”
吕宣这才听出了他话中隱有去意,“王兄此去……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王鋃点了点头,“王浪、王桹相继折损,此间责任,皆在於某。某……是留不住了。”
吕宣沉默片刻,语气不觉缓和了许多:“王兄……何必如此?大可將诸般不是,推於宣身上。”
王鋃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王某看著吕公子,自然也还有人,看著王某。”他顿了顿,转回正题,“某在五原,最后一件差事,便是促成吕公子与盖翁合作。非是某催逼公子,实乃时局不等人。若吕公子觉得盖翁所提条件可以接受,还望早做决断,將盖折云交还回去。”
吕宣心中暗嘆,原来王鋃在此等著自己。临別之际,竟还要做说客……
王鋃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又道:“另有一事,某便先行与公子说了。待最后一批马匹运抵,交割清楚之后,王埌、王烺二人,亦会撤离此处。届时,公子身边,当重归清净。”
吕宣闻言,目光微动。这意味著王家的直接监视將会解除?他沉吟道:“容我些时日考量。头曼城那边,我可修书一封,助王兄料理二位兄弟后事……”
“不必了。”王鋃打断了他,摇头道,“此事,还是由某亲自料理为好。”他调转马头,看向吕宣,“若公子有了决断,关於送还盖折云之事,直接与王埌、王烺言明即可。言尽於此……吕公子,保重。”
说罢,王鋃不再多言,一夹马腹,策马向著头曼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土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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