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你心里可还装得下別的?(2/2)

屋內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上官卿尘摺扇一合,目光落在顾知行身上,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顾世子,可否暂避?我有事需与谢昭然单独谈。”

他刻意咬重“谢昭然”三字,仿佛在提醒什么。

顾知行眸色一沉,尚未开口,谢昭然已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按。

“都是自己人,直接说吧。”

她抬眼看向上官卿尘,语气平静。

上官卿尘神色骤冷,指节捏著扇骨的力道几乎泛白。

“谢昭然,”他嗓音低沉,一字一顿,“你疯了吧?”

沈今棠轻笑一声,指尖仍搭在顾知行腕上。

“上官,我没疯,”她抬眸,眼底清明如雪,“我清醒得很。”

“你清醒?”上官卿尘忽然冷笑,摺扇“啪”地拍在案几上,惊得茶盏一震。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失態,此刻却连偽装都懒得维持,眸光锐利如刀,“顾知行是谁?顾家的人!灭你谢家满门的是谁?也是顾家的人!他和太子流著一样的血,你什么时候——”他嗓音陡然一沉,“变成这样没脑子的人了?”

屋內空气仿佛凝固。

顾知行指节绷紧,眼底暗潮翻涌,却硬生生压著未动。

沈今棠的手仍覆在他腕上,力道不重,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將他钉在原地。

“上官卿尘。”她缓缓起身,蒙眼的纱带早已取下,此刻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直视著他,竟让他有一瞬的恍惚,“你管的有些多了。”

这是警告。

上官卿尘面色微变。

窗外忽有风过,掀起帘帐一角,漏进一缕刺目的天光。

三人立在光影交界处,谁都没有动。

良久,上官卿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復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弯腰拾起摺扇,指腹抚过扇骨上细微的裂痕,淡淡道:“谢昭然,你被美色迷昏了头,连裴玄的死活也不管了吗?”

说罢,他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香。

屋內重归寂静。

裴玄?

谢昭然浑身一震,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三年前那场大火里,她亲眼看见裴玄为护她出逃,胸口中箭倒在血泊中。

上官卿尘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等!”她猛地起身,案几被撞得一声闷响。

顾知行下意识去拦,却被她一把扣住手腕:“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话音未落,人已追著那道白色身影衝出门外。顾知行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方被带翻的茶盏,褐色的茶汤正顺著桌沿一滴一滴往下淌。

——

檐下风灯摇晃,谢昭然在客栈后院的梨树下截住上官卿尘。

夜风卷著残扑在脸上,她声音发紧:“裴玄没死?”

上官卿尘背对著她,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三年前事变传到扬州后,我第一时间去了幽州,没看到你,只见到了半死不活的裴玄。”

他转身时,扇尖挑著一片梨,“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谢昭然喉咙发乾,她抬头看向上官卿尘,注意到他鬢间一缕白髮。

三年前还没有,是这几年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