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硬钢「三堂会审」（2/2）

白色的节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將长桌后三张阴沉的脸照得有些瘮人。

导演老陈，製片人李姐，还有那个天宇娱乐的代表，姓赵的副总，三人呈半弧形坐著，像是一道无形的权力高墙。

顾辰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坦然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静地迎上那六道审视的、带著威压的视线。

他身上那套廉价的亮片演出服，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和可笑，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沉稳气场，却莫名地压住了这份尷尬。

“顾辰！”导演老陈率先发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盖哐当作响，“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规矩！这是直播！全国观眾都看著呢！你想干什么？啊？！”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顾辰脸上。

製片人李姐推了推眼镜，语气稍缓，却更显冰冷：“顾辰，年轻人有衝动可以理解，但要知道分寸。说好的多方致谢呢？你感谢女朋友，私下怎么说都行，搬到檯面上，还是直播现场，你知道……这会对节目、对你自己造成多坏的影响吗？粉丝会怎么想？赞助商会怎么想？”

最后那位赵副总，手指轻轻敲著桌面，眼神像毒蛇一样黏腻，开口是標准的京腔，带著居高临下的漠然：“小王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顿了顿，似乎想从顾辰脸上看到恐惧和悔意，但他失望了。

顾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安静地听著，仿佛他们在评价的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种沉默的应对，反而让三位“审判官”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预想中的痛哭流涕、惊慌失措、甚至跪地求饶都没有出现。

“说话！”导演又吼了一嗓子。

顾辰终於动了动。

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这是一个既放鬆又带著些许进攻意味的姿態。

“陈导，李姐，赵总，”他开口，声音平稳，甚至带著一丝令人费解的从容，“首先，我为直播突发情况给节目组带来的困扰道歉，这是我的不专业。”

先礼后兵。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堵住了对方关於“纪律”和“影响”的进一步斥责。

果然，导演和製片人噎了一下，脸色稍缓，但依旧难看。

“但是，”顾辰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赵副总，“关於王总所谓的『生气』和『严重后果』，我不太明白。我在台上感谢对我最重要的人，违反了哪条比赛规则？还是触犯了哪条法律？”

赵副总敲桌子的手指停住了，眼睛眯了起来：“小子，跟我装傻是吧？”

“不敢。”顾辰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只是个普通参赛选手，只知道比赛比的是唱功和舞台表现。至於节目之外的交易和威胁……请原谅我年轻识浅，听不懂。”

他直接把“交易”和“威胁”两个词摆上了台面。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导演和製片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惊疑不定。

他们没想到这个小顾辰態度突然来了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这么刚，直接把遮羞布掀开了一角。

这尼玛是吃干抹净，穿上裤子不认帐了？

嘿，好小子！

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可以，但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赵副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阴鷙地盯著顾辰：“很好。有骨气。那我们就谈谈比赛。你觉得，没了公司的支持，你下一场还能靠所谓的『唱功』晋级？”

这是图穷匕见了。

“能不能晋级，是评委和观眾决定的。”顾辰不卑不亢，“我相信节目的公平性。”

“公平？”赵副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老子就是公平！我告诉你，下一场，你的镜头会一剪梅（没）！评委不会给你一句好话！抽籤你会对上最强的！观眾简讯投票通道？哼，你的通道会不会出技术故障，那可说不准！”

这是赤裸裸的封杀令！

导演和製片人都没说话，默认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