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解机（1/2）

林恩瞥了眼小字旁的黑洞，內心突然冒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为什么要將脑袋放进洞里才能分解尸体？

还有“开始分解”感觉有点歧义，是使用者开始分解？还是分解使用者的脑袋？

暂时將疑问拋到脑后，林恩將小推车放好后，掏出钥匙打开了第一个停尸柜。

一个无脸的男性尸体呈现在林恩面前。

说是无脸，其实是有一道贯穿了尸体整个面部的巨大沟槽伤口，像是被某种钝器狠狠犁过面部，尸体整个五官连带著面颅骨都消失了，灰白色的脑组织直接暴露在外。

林恩向下看去，尸体脚踝上绑著一个標籤。

姓名：乔·哈钦森

性別：男

年龄：37岁

超凡领域：神秘

职业：珠宝匠

死亡时间：867年1月27日

死亡原因：试图使用蛊语鸚鵡的舌头製作强化口才的超凡药水，服用药水后用面部机械性摩擦墙角超过六个小时后死亡。

林恩仔细查看了身体的每一处，並没有发现有什么和常人不同的地方。

神秘学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神秘，当一个神秘学家站在你面前时，他可能普通到让你认不出他是超凡者，但也有可能诡异到让你认不出他是人类。

这名死者就属於前者，大概在神秘学领域里也算不上是强者，自然没有能让林恩看得上的器官或部位。

有些遗憾地將尸体放在转运床上，林恩推著尸体来到分解机旁，按照使用说明上说的第二步，把尸体平放在履带上，按下了红色按钮。

分解机顶部的灯泡亮起了红灯，在一阵轰隆的机械运转声中，履带开始缓缓转动，带著尸体朝机器里移动。

等到尸体完全进入机器后，顶部的红灯突然转绿，这表示林恩可以开始分解了。

看著分解机上黑黝黝的圆洞，林恩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地將脑袋伸了进去。

跟他想像中和尸体脸贴脸的场景不同，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林恩感觉一阵昏沉，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林恩突然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孢子的形態。

自由、舒適，像是全身浸泡在温水中，虽然五感很朦朧，但能凭藉菌丝去感受外界的一切。

林恩意念一动，很自然地用菌丝生成触角，尝试感受著周围的环境。

触角缓缓接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凭藉林恩多年的孢子觅食经验，这可是蕴含大量营养的食物。

毫不犹豫地用触角將其包裹住，孢子体表面伸出无数根细小的触角，开始拼命地汲取能量，如同在沙漠中迷路多日的旅人意外撞见了绿洲，贪婪地把头埋进湖水里痛饮。

这种全覆盖的接触方式是林恩在下水道时摸索了很久才研究出的最佳进食姿態，能用最快速度最高效率地將食物转换成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林恩才依依不捨地將触角收回，物体里蕴含的能量已经被他吸收的一滴不剩了。

他突然有些感慨前两年在下水道的那段黑暗时光，那时的他侥倖碰到一具蟑螂尸体就能谢天谢地好几天，如果能像现在这样碰到跟人一样大的食物，不知道自己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等等，跟人一样大的食物？

昏沉感再度袭来，等林恩晃过神时，自己已经將脑袋拔出黑洞了。

房间里一切如常，只不过车斗里堆满了类胶质的血肉混合物。

林恩沉默地看著面前的机械，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愿意参与尸体处理工作了。

因为使用者就是分解机，分解机就是使用者。

所谓的分解，就是让使用者的意识占据分解机，去实现分解的过程。

儘管不太清楚分解机的內部结构，但林恩大致能感觉得到，这不是一台普通的机器，而是机械与血肉的混合体，或者说是一个夹杂著蒸汽、血肉、神秘的超凡物。

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

林恩推著推车走出房间，向走廊深处走去，那里是尸体处理的终点，精炼炉。

走廊尽头是一堵灼热的铁墙，一个正方形的口子正向外散发著高温，时不时还有火舌从里面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