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因黑生白(1/2)

郭勛仰头望天,喃喃自语,

“无瞳子则不明...”

已过了八月节,圆盘似的月亮逐渐缺口,开始缩成个小牙。

郭勛竟滚下两行清泪!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一句诗颂过,重屋夹层內躲著的野猫猛地炸毛!齐齐奔离翊国公府!

这片砖瓦,连野猫都护不住了。

王廷相彻头彻尾的冷,生怕任由郭勛说下去连累到自己,將话一转:“郭大人,陛下命我们共同清缴军役,我不能略过你拿主意,明日內阁例会前,你我要一个声。”

郭勛收敛情绪,微微点头,又恢復成宦海沉浮数十年屹立不倒的翊国公,

“我听听你的意思。”

王廷相不悦:“还能有何意思?此事只有一个意思!清!若军役再不清,积重难返,我朝必蹈宋时冗兵之覆辙!儘是不能战之兵!”

“子衡,今夜风凉,进屋说吧。”

郭勛招招手,衣袖上的染水甩出一长道子。

王廷相点点头,跟进西暖阁。

檐上比猫儿还轻的陆炳直起腰,捋著遮雨檐跟过去。

郭勛一併脱下湿了的直缀和袄子,在玉蟾屏风后换上一套青衣道袍。

照比上一次来,国公府西暖阁增了地炕,比火盆烤得还热乎。

“你知道成国公吧。”郭勛从屏风后走出,擦亮烛绒。

王廷相提督团营,怎会不识成国公朱希忠?!

朱希忠同为提督团营,先掌神机营,后掌五军营,这两支成军於成祖时的三大营哪怕土木堡后被打残,于谦重整兵力时尚且不敢消了三大营编制,只能在此基础上增为十大营。

嘉靖南巡皇宫走水,陆炳从大火中背出嘉靖,而朱希忠则护在宫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当夜,独陆炳和朱希忠俩人护著嘉靖走水路回京。

成国公蒙受圣恩,绝不是其他臣子可比的!哪怕是首辅夏言!

知郭勛还有后话,王廷相不急著开口。

“你自上摺子奏请清军役以来,四年来颇为掣肘...”郭勛说话很留面子了,实则王廷相寸步难行!不仅如此,因此事,他在团营內如臭蛋一般,军士们见王廷相躲他著走!

“成国公治神机营,上下一心;治五军营,上下和睦。反观你王廷相,同为提督,恐怕能调动的军士没几人吧。”

王廷相羞怒:“说此事做什么?!”

“唉,”郭勛看王廷相杵在那满是戒备,“你不必把我想得多坏,你还是信我,不然你今夜也不会来找我。

你想过没,为何你和成国公治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廷相冷哼:“若叫他清军役,他不会比我好到哪去儿!”

“对嘍!”郭勛抬高音调,“对人不对事,清军役的事,是把大营上下的人全得罪了。”

“可这军役如何不清?!”王廷相振声,此事已迫在眉睫,王廷相又得了嘉靖许诺,必须做成!

“清啊,谁说不清了?”郭勛压低嗓音,王廷相只能听清一两个字,再靠猜的拼成一句话,“要紧的是如何清...你是要全清,还是抓出几个意思一下?”

见王廷相瞪眼呼之欲出,郭勛示意他先別说话,掸去王廷相肩膀上掛著的枯叶,

“再回去想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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