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深海里除了海绵宝宝以外还有......？（2/2）

“这是……发光藻类？还是能量矿脉的反射？”

他驱使小玉谨慎地靠拢。

隨著距离缩短，那些光点逐渐排列出某种极其庞大的轮廓。

先是模糊的弧形，接著是嶙峋蜿蜒的巨大脊骨，然后，是宛若支撑起整个黑色海底的、宏伟如山脉的肋骨。

赵真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头鯨。

一头完全由惨白巨骨拼接而成的巨鯨，无声无息地悬浮在漆黑的海沟之中。

它的躯体庞大到充斥了小玉的整个感知范围，那肋骨像是石柱般插入虚空，將周遭的水流生生隔开。

鯨首高耸，巨口半张，似乎隨时能將整片海域吞没。

而那些惨绿色的光点，並不是水母。

它们是无数寄生在骨骸之上的——非要比喻的话，是一种“骨灯虫”——成片地吸附在幽渊骨鯨的脊骨与肋间，隨水波摇曳。

“阴司神庙......”赵真自言自语。

骨鯨没有动。

它静静悬在那里，就像已经彻底死去。

然而，它那双空洞巨大的眼眶里，竟漂浮著数以千计的、细微的眼珠。

它们没有聚焦，却在水流中缓缓地、各自转动著。每一次转动，都让赵真產生一种被无数视线同时穿透、凝视的可怖错觉。

赵真喉咙滚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他甚至不敢给小玉下达更多的移动指令。

此刻，小玉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浮游生物，在庞然之物的呼吸间摇曳。

四周的水流忽然异常寂静。

没有鱼群，没有浮游生物，甚至气泡都不再上升，连海水本身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小玉甲壳振动发出的微弱声响，在这片死域里，仿佛是唯一的声音。

赵真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小玉，让它沿著骨鯨巨大的肋骨边缘缓慢漂移。

在掠过一根弯曲肋骨的瞬间，赵真清晰地看到——巨鯨的整个脊背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这种幽绿的“骨灯”。

它们隨暗潮轻微摇曳。

神祠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死去的神明，只有骨头与死亡。

小玉继续潜行，绕过一根根弯曲如山的肋骨。

在靠近鯨首的时候，赵真看到，那张半张的鯨口里，布满了一簇簇长满骨刺的触鬚。

它们安静收拢，却隱隱在水中颤动。

他脑海里本能地冒出这种想法：

小玉在这幽渊骨鯨面前，连尘埃都算不上。

“tmd......我也是......”

当小玉缓缓下潜至距离骨鯨仅剩数十米时，赵真的眼角余光已被那具庞然尸骸完全占据。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却不敢下达“快速撤离”的命令。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小玉甲壳的震动声混杂在一起，在深海中敲响丧钟。

终於，小玉游出了鯨躯的阴影。

背后的惨绿色骨灯，渐渐模糊在漆黑的水流中，只剩一片若隱若现的鬼火光辉。

赵真这才猛地呼出一口气，双肩不自觉下沉。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整段时间，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突然，一阵低沉到极致的、仿佛直接作用於灵魂深处的鸣响，在水下轰然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