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次厄难（2/2）

“你来了。”她抬眼瞥见赵真，朝楼梯的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

赵真心领神会，绕过吧檯向后走去。

楼梯口，艾瑞克正斜靠在墙边，叼著一根电子菸，脸上掛著惯常的、略带张扬的笑容。

“哟，小子，第一次来我们『夜航』吧？怎么样，氛围不错？”

赵真还没来得及回应，苏冷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少废话，去楼下盯著点。”

艾瑞克夸张地捂著被苏踢了一脚的屁股，齜牙咧嘴，却还是嘿嘿笑著溜下了楼。

赵真忍不住感嘆：“在伊格尼斯大学这种地方，一边当学生一边开酒吧？你们没点背景我是不信的。”

苏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推开一扇隱蔽的暗门，领著他走上二楼。

这是一间安静的秘密，几盏壁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一面单向玻璃窗正对著一楼吧檯，能將下方的喧囂尽收眼底，楼下却窥不见这里分毫。

墙上掛著几幅古老的画作，桌上摊开著羊皮卷和厚重典籍。

苏关上门，目光落在赵真身上。

赵真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永昼图书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圣灵奥瑞艾尔的血裔？还有，『日冕核心』又是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苏走到桌旁，指尖轻轻划过一本厚重大书的书脊。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吁出一口气。

赵真苦笑：“別再绕弯子了。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又一个『厄难级』灾难……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到那些鬼东西了。”

苏终於抬起头，眼神深邃。

“我们確实是太阳的子嗣。”

“至於永昼图书馆……”她缓缓开口，“在凡世的传说里，那是『辉耀主宰』奥瑞艾尔亲手缔造的神跡，里面记载了诸圣灵创世的全部秘辛。”

“而『日冕核心』……据说是奥瑞艾尔在创世之时，用以向其他圣灵传输无尽能量的『中枢』。”

“如今流传於世、被各方所知的『日冕核心』，仅存六十六件。它们分別被凡世的各大帝国、正统教会以及深渊的强大种族所掌控。”

赵真大吃一惊：“见鬼！那图书馆居然是圣灵亲手造的神器？神器也会闹鬼的吗？！”

“当然不是原物。”苏嘆了口气，“真正的永昼图书馆，早在『救赎战爭』期间就被巨龙与天界的爭夺彻底毁去了。深渊现在的这座，是后来巨龙们以『奥瑞艾尔之子』的名义重建的。”

“至於那天我们最后见到的那枚虫卵……”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关於它的真名早已被遗忘，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记载，曾经的某位圣灵降下神諭——那是连归墟虫群都感到恐惧的『王』，却被冥界的厉鬼们奉为能够降临凡世的完美载体。”

“幸好它当时仍处於虫卵阶段，或许是吸取的能量过於庞大，最终……被直接撑爆了。不然你我死定了。”

赵真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差点被撑爆的好像是我吧......

就在这时，他们同时侧耳。

楼下酒吧的嘈杂声陡然升高，似乎有人正在情绪激动地演讲。

他们凝神听了一会儿，苏无奈地摇了摇头：“冥界与深渊的壁垒越来越薄，每次『大潮汐』都伴隨著虫群侵袭，现在又接连爆发两次『厄难级』灾难……难怪有人觉得深渊越来越不適合居住。”

“只是，这群傢伙也会这么认为？稀罕啊。”

......

“诸位！我们用了最先进的环境改造技术，把深渊偽装成我们的故乡模样，用全息投影粉饰太平！

“於是我们不断修建高楼大厦，投影出蓝天白云，甚至模擬四季轮转……然而，我们所有人都比谁都清楚——那不过是幻象！深渊依旧是深渊！环境改造技术根本无法抵挡突如其来的地震、焚毁一切的火浪，和瀰漫四野的毒雾！每一年，我们的同胞都在这样的灾难中倒下！

全息投影？不过是个笑话！它欺骗不了任何人，顶多能让胆小鬼在幻象中找到一丝虚假的安寧！而现实是什么？现实是冥界的暴动愈演愈烈！现实是归墟的潮汐一次比一次猛烈，虫群的数量一波比一波庞大！

我们的年轻人倒在前线，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我们的公民在家园中无声死去，尸骨掩埋在废墟下！我们的人口像被诅咒一般，无法再大规模增长！真是个笑话，我们既不能繁衍壮大，也不能就此灭绝！

圣灵在哪？！我看不到，我只看到同胞在不断死去！！”

——爱德华·特拉贡殿下在元老院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