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来我才是小丑（2/2）

“白板……白板是麻將中最空无的牌。它既不是条、也不是筒，更不是万。它是一张『虚位』，一张『留白』。

“在命运的语境里，它意味著一切尚未註定，万事皆可重塑。它既是最弱的牌，因其本身空无一物；也是最强的牌，因它可以被赋予任何你需要的意义。”

他抬眼看了赵真一眼，语气意味深长：

“你现在的处境，就是白板。你是空白的，你没有固定的角色，你可以成为任何人，也可以被任何人利用。你的未来，取决於你自己......也取决於，你落入谁的手中。”

赵真听得心头一震，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这神棍......说得居然还有几分歪理。

哈里斯又伸出手，指向那张扑克牌【小丑】。

“小丑。”

他吐出这两个字时，声音忽然低了半分。

“它是游戏规则之外的存在。没有固定的价值，既能顛覆胜负，也可被轻易弃置。它是规则中的异数，秩序外的混沌。”

哈里斯的眼神闪著光，像是在讲述某种禁忌的智慧：

“小丑代表边缘者，代表异数。它不属於任何体系，却能搅动一切体系。別人视之为笑柄，但小丑往往笑到最后。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下一刻会站在哪一边。”

“赵真——”

他语气忽然加重，俯身凝视赵真：

“你就是那张小丑啊！！”

“......对，我是小丑。”

他缓缓靠回椅背，双手交叠：

“当然，这只是个帮助放鬆的心理小游戏，不必过於在意。”他耸了耸肩，“倘若命运真如此轻易就能被窥破，那么爱迪生大主教当年，也不必千方百计......非要来到深渊了。”

“等等......?!”赵真错愕，连忙打断了哈里斯，“雷电法王不会还活著吧？！”

哈里斯和莉雅同时愣了一下，都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著他。

“副教授......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法王阁下逝世了啊？”莉雅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文盲的同情与无奈.......还有一丝丟脸。

“理解，理解。”哈里斯的目光慈爱得像是关爱智障儿童，“塔罗牌、麻將还有扑克牌，都是雷电法王阁下来到深渊后传播开的。深渊和凡世的沟通渠道其实很有限。”

“那他怎么能活这么久......?!算了，当我没问。”赵真立马闭嘴，猛地想起了在永昼图书馆遇见的那具活蹦乱跳的骷髏架子。也不知道那傢伙有没有活下来。“那这位.......前真理之主的大主教，现在人在哪儿？”

“注意你的措辞，没有『前』字。”哈里斯温和地纠正，“法王阁下至今仍是『真理之主』赫敏乌斯最虔诚的信徒与追隨者。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他的研究与信仰。他曾在深渊各地游歷，最终选择在墮天使的维尔戈拉定居。此后，便只有零星关於他的讯息传出了。”

“上一次有关他的消息，是九十九次大潮汐以前（3年08个月前）阁下强烈控诉伊格尼斯某位学术官僚公然窃取他的『麻將十六番计分法』版权；以及撰文批判当下深渊教育体系过分热衷標准化考试，扼杀创造力的现状。”

“如果你想去拜访他，”哈里斯最后补充道，语气变得实际起来，“除了亲自前往维尔戈拉，並设法通过他极其严苛的学徒考核之外，恐怕没有第二条路。据我们所知，阁下在维尔戈拉定居的数百年来，就再未离开过那里一步。”

……

后来我再也没有晒过月光。

我是说，故乡的月光。

——雷电法王·爱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