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斗牛（1/2）

咆哮声如同实质的惊雷，在环形斗兽场中炸开，震得人耳膜嗡鸣，连观眾席的石砌护栏都仿佛在隱隱颤动。

狂热的声浪被这声兽吼骤然压下，又顷刻以更沸腾的姿態反弹回来，席捲每一寸空气。

场中央，那庞然的牛头人全身肌肉可怕地賁张，如同坚硬的岩石般块块隆起，青紫色的血管在深色皮肤下虬曲暴起，隨著它粗重的呼吸剧烈跳动。

炽热的白色鼻息从它硕大的鼻孔中狂喷而出，在空气中凝成两股清晰可见的蒸腾水汽，几乎要灼烧面前的沙地。

它那双本就骇人的铜铃巨眼此刻已彻底化为一片嗜血的赤红，死死锁定在对面那个该死的人类身上，目光中的疯狂几乎要溢淌出来。

牛头人巨大的蹄爪刨抓著浸血的沙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手中那柄骇人的双刃战斧被它单手抡起，沉重的铁器撕裂空气，不断发出呜咽。

看台上的观眾被这纯粹的暴力美学点燃，爆发出整齐划一、近乎癲狂的吶喊：“撕碎他！撕碎他！”

声浪震天动地，几乎要掀翻斗兽场的穹顶。

而被这恐怖杀意笼罩的赵真，却只是微微偏了偏头。

他眼神里甚至看不到一丝紧张，只有一种懒洋洋的、近乎无聊的审视。

“喂，”他清朗的声音透过遍布场地的扩音法阵，清晰地压过了喧囂，传遍每个角落，“这下总算像点样子了。”

他甚至还勾了勾嘴角，“终於不是只会喘气的蠢牛，至少看起来像头疯牛了。”

年轻的人类角斗奴顿了顿，在对方愈发粗重的喘息中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可是疯牛的下场——你懂吧？肉嚼起来太老，容易塞牙。”

他故作沉思地摸了摸下巴，“嘖，说不定还有传染病呢？真是不讲究。”

观眾席瞬间陷入一种极度震惊后的死寂，隨即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炸！

无数人狂笑著、捶打著、尖叫著，口哨与嘘声此起彼伏。

包厢里，莉雅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以前……是这么个性子吗？”

场中的牛头人气得几乎要原地爆炸，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喷出的气息灼热得嚇人。

“猴子！”它发出一声低沉到极致的咆哮，声音粗糲得像是砂纸摩擦，带著浓浓的痰音，“该死的没毛猴！我要把你的肠子扯出来做跳绳！！”

赵真终於懒洋洋地动了。

他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架势，只是一步一步悠閒地踱著步子。

他甚至还有閒暇抬起一只手，对著狂怒的牛头人，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小小的“请”的姿势。

“省省吧，废话多能饱肚子？”他语调轻蔑，“来啊。让我看看，你这几百斤的牛肉，到底值不值得我费劲剁了餵狗。”

“蠢货。”看台上的维克托·奥克塔斯大声冷笑，“这小子死定了！”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牛头人全身浓密的毛髮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中根根倒竖，庞大的身躯內传出令人牙酸的“咔咔”骨爆声，血管可怕地凸起，仿佛下一瞬就要撑裂皮肤！

更骇人的是，它背后的肌肉恐怖地膨胀开来，使得它本就雄壮的肩膀竟再度拔高，头顶那双弯曲的巨角骤然泛起一层幽红色的光芒，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动。

“是狂化！那牛头人居然狂化了！”有识货的观眾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老天！稀罕货啊！每一个能自主狂化的兽人可都足以封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