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阴兵鬼马(1/2)
裴凛神色平静,微微頷首道:“不错,我確实想杀他。”
“因为一个九品武夫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让他活著离开黑风寨,对於现在的月山县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隱患。”
听著裴凛口中说的这番话,俞大虬与俞文瑾心里俱是一凛,不由对视了一眼。
剿匪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自然不难看出,这位新来的县令根本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外表上来看,似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世家子弟,轻挑隨意,但实则一言一行都皆有深意。
此前来县城的第一日,就杀了黑风寨的三当家与一眾匪人,展现出了铁血手腕。
之后又能在所有人都猜想不到的情况下,撼动黑风寨这块久居多年的顽石。
桩桩件件仔细看来,绝对非寻常之人能够做到。
不愧是河东裴氏的子弟啊。
俞文瑾暗自感慨了一下,隨后又神色微异道:“大人对於此事……难道真有十足把握?”
裴凛看了看她,忽然笑了起来:“俞姑娘,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聪明人最擅长的事情是权衡。”
“可岂不闻,世上之事若想求成,皆要靠求取二字?”
“何为求取?”
“奋力为求,进爭为取。”
“一个九品武夫,深处这冰天雪地的群山深岭之中,我自然没有十足把握杀他。”
“但即便失败又如何?”
裴凛挑了挑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著院中大树继续说道。
“再有几日,这黑风寨的事情便可结束,等到匪患尽除,商道重开,携此堂堂大势,就算旁人再如何不情愿,也拦不了我凝练神印。”
“我修神道,神印一成,便可施展裴氏灵术,修为实力自然凌驾在九品武夫之上。”
裴凛负手而立,淡淡而道:“届时他若再来,也不过是马革裹尸,血溅当场!”
说到最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冽之色,格外明显。
俞文瑾感受到裴凛毫不掩饰的决心,心中也是微起波澜,隨后目光落在了面前那木盒上。
沉默片刻后。
她伸出双手,捧起那装有极寒雪莲的木盒,郑重说道:“如此,文瑾也明白了。此次替家父多谢大人赠宝。”
一旁的俞大虬自然也明白了二人谈话之意,目光中所有犹豫渐去,轻轻嘆气后,只剩下一种坚定之色:“大人说的那件事,原来是指杀寇天盪。”
“剿匪除恶,这是卑职职责所在,自当义不容辞。”
隨后,俞大虬也学起自己的大女儿,抱拳作揖道:“多谢大人赠宝。”
裴凛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回去闭关炼化吧。”
“你周身气穴本就近乎全开,要入九品之境並不难,我想最多也就是一两日的时间。”
“届时黑风寨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不过今日的事,还请俞捕头和俞姑娘替我保密,別让周家知晓了。”
俞大虬与俞文瑾皆是郑重应道:“大人放心。”
说完,父女二人便一起离开了书房,携著宝物回到了俞家小院。
......
......
与此同时。
城外黑风寨,聚义堂內。
水云波將周文礼飞鸽传来的白纸撕成数截,全都扔到了火炕里燃成灰烬,脸色极为阴沉。
下方,十几个小头目正垂手而立。
他们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自是没有丟的,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与其对视。
许久。
水云波一语不发,只是坐在虎皮交椅上,手指一下一下用力敲击著扶手,发出令人胆寒的篤篤声。
直到傍晚暮色快要完全消失时。
他才强压著心中的怒火,声音嘶哑道:“我方才得到消息,寨子里有人下山投案了,就在今日。”
“跑到县衙门口,喊著什么疫病、自相残杀,磕头求饶!谁他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嗯?”
“刘七!这是谁的人?!”
“他又是什么时候溜下山的?!”
水云波声声厉喝,目光似逼人的刀子般掠过所有头目。
小头目们面面相覷,脸上都露出茫然和慌乱之色。
一个脸上带疤的头目硬著头皮上前一步,囁嚅道:“二……二当家,这几日人心惶惶,弟兄们轮值守夜都……都有些懈怠,这黑灯瞎火的,或许……或许真有人贪生怕死,偷偷……”
“或许?!”
水云波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跳,“老子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手下的人都看不住?少了个人都不知道?!”
另一个头目苦著脸道:“二当家,不是我们不上心,实在是……寨里本来就没个名册,弟兄们来来去去,有些去邻县打穀子,半月不回来都是常事。”
“这突然少了一两个,又乱糟糟的,一时半会儿真的……”
“是啊二当家。”又有人附和,“都是寨子里的自家兄弟,就算是值守,谁还较真盘问?便说是下山去打点野味,许都没人管。”
水云波听著这些推諉和诉苦,只觉得一股邪火直衝顶门,却又无处发泄。
这本就是寨子做大后的弊端。
山寨不是衙门,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再加上十万群山里又不是只有他们黑风寨一家山匪,所以寨子里的人一向是来去自如,不受任何阻止。
这也是在过去几年里,以周文礼为首的周家人掌控县衙,与他们沆瀣一气所造成的结果。
其实就算他是寨子里的二当家,也同样说不出寨子里究竟有多少人。
想到这里。
水云波知道再追究也没有意义,反而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骚乱,故而也只能压下心中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后,厉声道:“都给老子听好了!”
“从现在起,你们各管各的人!谁的手下再出现这种叛逃之事,老子唯你们是问!”
“值守岗哨加倍!再敢有玩忽职守、打瞌睡喝酒的,老子亲手剁了他餵狗!”
“还有,所有出入口加派双岗,互相监视!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准擅自下山!”
一眾小头目们自是唯唯诺诺地应下,不敢有丝毫违逆。
於是,到了这第二日的夜里,寨子里多出来了巡逻的队伍,火把也更亮了。
瀰漫在空气中的紧张和恐惧,因为昨晚发生的变故和今日的戒严,变得更加浓重。
寨子里不少山匪心中自是有极大怨言,但碍於水云波的威名,自是不敢跳出来反对。
然而,就在更深露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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