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青木与白(1/2)
就在这时,宴会厅靠近迴廊的侧门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带著歉意的低呼。
“啊!抱歉抱歉,让一让!”
一对不起眼的“中忍”夫妇正试图穿过略显拥挤的人群。
丈夫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面容极其普通,是那种丟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穿著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蓝色中忍马甲,棕色的短髮有些凌乱,戴著一副样式古板、镜片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是温和无害的棕色。他正小心翼翼地搀扶著身旁的妻子。
妻子同样穿著朴素的浅紫色常服,挽著简单的髮髻,脸色带著一丝產后的苍白和虚弱,似乎大病初癒,微微低著头,几缕柔软的黑髮垂落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只露出秀气的鼻尖和略显单薄的嘴唇。她一手轻轻捂著小腹,另一手扶著丈夫的手臂,脚步有些虚浮。
就在他们快要穿过人群中心时,妻子似乎被某个宾客无意间伸出的脚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离得最近的天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
戴著厚厚眼镜的丈夫动作更快,或者说,他的动作快得有些超乎寻常“中忍”的范畴。
他身形微动,如同瞬移般稳稳地扶住了妻子的腰,同时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向前一探,恰好托住了天天因伸手搀扶而重心不稳、向前扑出的手肘。
他的动作流畅、迅捷,却又带著一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仿佛只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应。
“多谢你!”丈夫的声音低沉温和,带著浓浓的感激和后怕,一边对天天点头致谢,一边紧张地低头询问妻子,“白,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里?”
被唤作“白”的妻子轻轻摇头,声音细弱蚊吶:“没事,青木君,只是嚇了一跳。”
她抬起头,对著天天露出一个虚弱却真诚的、带著歉意和感激的笑容。那张脸苍白而清秀,眉眼间带著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感。
天天连忙摆手:“没关係没关係!没摔到就好!”她收回手,手腕上那串沙漏封印链在刚才的接触中似乎被对方的手指无意间蹭过,此刻链身竟微微发烫,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暖流顺著接触点瞬间蔓延至她的整条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麻痒感。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链子,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眼前这对普通的、似乎只是运气不好被邀请来的底层中忍夫妇。
“青木”扶著妻子“白”,再次对天天和阿斯玛等人歉意地躬了躬身,然后便低著头,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態,小心翼翼地搀扶著妻子,慢慢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角落一处最不起眼的、靠近巨大盆栽的座位。
没有人注意到,在“青木”那厚厚的、反光的镜片之后,那双温和的棕色瞳孔深处,一抹转瞬即逝的、如同月下寒冰般的锐利银芒悄然隱没。
更没有人注意到,当“白”在角落的阴影里坐下,微微侧头,几缕黑髮滑落,露出被遮掩的耳垂时,那上面一枚极其小巧、式样古朴的紫色耳钉,在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线下,极其短暂地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仿佛封印符文流动般的幽光。
那光芒,与记忆里某个巫女所佩戴的、用以压制庞大灵力的首饰何其相似!
鹿丸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掠过那对角落里的普通“中忍”夫妇。
当“青木”扶住天天的瞬间,那快得近乎不自然的身法,以及天天手腕上封印链的异常反应,像投入他精密思维湖面的两颗石子,激起了细微却清晰的涟漪。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指尖在酒杯杯壁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一道比髮丝更细的阴影悄无声息地从他脚下蔓延而出,贴著华丽的地毯,如同最隱秘的蛇,无声无息地游向那个角落。
手鞠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扫过角落。作为风影,她对查克拉的流动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锐。
当“白”耳垂上那点紫芒闪过时,她湛蓝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那气息…虽然被一种极其高明的偽装术层层包裹,稀释得近乎於无,但那一闪而逝的、源自古老神社的纯净巫力,让她本能地联想到了某个逝去之人。她端起酒杯,借著饮酒的动作,用杯沿掩饰住唇边一丝极淡的、带著探究的弧度。
卡卡西的视线似乎从未离开过手中的亲热天堂,但那只露出的眼睛,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青木”扶住天天时,指尖瞬间发力稳住她身形的那一丝微妙的、超越普通中忍的查克拉控制力。
那种对力量精妙入微的掌控,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本该躺在慰灵碑冰冷名字下的天才。他翻书的指尖微微停顿了一下。
纲手將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如电,扫过“白”苍白的面容和捂著小腹的手。
作为医疗圣手,她几乎能“嗅”到对方身上刻意营造出的、属於產后虚弱的气血亏空假象。
那偽装堪称完美,足以骗过绝大多数医疗忍者。但在她面前,那过於“標准”的脉象模擬,反而透著一丝不自然的刻意。她微微眯起眼,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著初代项链温润的木珠。
大蛇丸金色的竖瞳在阴影中闪烁著蛇类般冰冷而兴奋的光。他的感知最为诡异,如同无形的蛇信,悄然探向角落。
当他的精神触角掠过“青木”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著创生与毁灭双重伟力的查克拉波动,如同深海中蛰伏的巨兽,仅仅泄露出一丝气息,就让他袖中的小白蛇瞬间僵直!
那是…超越白眼的力量?大蛇丸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无声的、充满贪婪和狂热的笑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角落的阴影里,“青木”——日向寧次,透过那副可笑的厚重镜片,平静地接收著来自宴会中心那些或明或暗的审视。
鹿丸延伸而来的阴影细丝如同冰凉的水流,滑过他的脚踝;手鞠锐利的目光仿佛带著砂砾的质感;卡卡西看似隨意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手术刀。
纲手的洞察带著磅礴的生命力;大蛇丸那阴冷滑腻的感知则如同毒蛇的信子……这一切,都在他转生眼的洞察下无所遁形,如同黑夜中的灯火。
他的嘴角,在镜片和阴影的双重遮掩下,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木叶这棵大树,看似枝繁叶茂,实则根系深处早已被腐朽的阴影侵蚀。那些贪婪的目光、盘踞的势力、陈旧的枷锁……都是这腐朽的一部分。
他微微侧头,嘴唇几乎贴到了身旁紫苑(白)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低语,声音冷冽如刀:“看到了吗,紫苑?那些在光明下觥筹交错的身影,有多少正被黑暗悄然啃噬?木叶的根正在腐烂。”
他藏在桌下的手,不动声色地覆上紫苑微凉的手背,一股温润的、带著勃勃生机的翡翠色查克拉悄然传递过去,安抚著她因近距离接触大量人群和复杂情绪而有些躁动的巫女之力。
紫苑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感受著寧次掌心传来的、属於“创生”的力量,那力量温柔而坚定,驱散了她体內因偽装和压抑而產生的细微不適。
她的目光看似低垂温顺,实则透过髮丝的缝隙,快速扫过宴会厅中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纲手眉宇间隱藏的疲惫与重压,长老团代表眼中精明的算计,某些小家族忍者諂媚的笑容下掩藏的贪婪……
“腐朽的根上,”她同样以气声回应,声音微弱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在腐朽棺木上萌发的嫩芽,“会长出新的东西。”
她的指尖在寧次掌心轻轻划动,留下一个微小的、代表“净化”与“守护”的封印符文雏形。他们就是那破土而出的新芽,哪怕生於腐土,也必將刺破这沉沉的暗幕。
宴会的气氛在天天的惊人之语后,经歷了一个短暂的、令人窒息的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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