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阿斯玛的质疑(1/2)
猿飞阿斯玛的声音如同闷雷,裹挟著上忍的威严和深沉的忧虑,在第七训练场清晨的空气中炸开。
他指著鹿丸,指尖夹著的香菸几乎被捏断:“告诉我!这半年!你究竟去了哪里?!你这一身的力量和……这股阴冷的查克拉,到底从何而来?!”
空气瞬间凝固,比刚才鹿丸出现时更加沉重。丁次趴在地上,忘记了喘息,小眼睛惊恐地在阿斯玛和鹿丸之间来迴转动。
井野紧咬著下唇,碧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和茫然,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鹿丸站在阳光与树荫的交界处,阿斯玛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仿佛要將他钉穿。
他能感觉到对方强大的查克拉感知如同实质的探针,在他身上反覆扫描,试图捕捉那源自音忍巢穴的阴冷气息和影缚之蛇留下的、若有若无的法则烙印。
腰间的黑色捲轴,更是如同一个冰冷的辐射源,散发著只有他才能清晰感知的、大蛇丸特有的窥探波动。
不能暴露!绝不能暴露大蛇丸!不能牵连父亲!更不能让丁次和井野捲入这无底的深渊!
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內超频运转。前世银天诺的縝密,奈良鹿丸的急智,在巨大压力下被强行糅合。一个漏洞最少、最能解释他力量突增和满身伤痕的“真相”瞬间成型。
鹿丸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阿斯玛那洞穿人心的视线。他抬起右手,动作带著一丝刻意的僵硬和沉重,缓缓抚过左臂那道最为狰狞、刚刚结著暗红痂皮的贯穿伤疤。指尖的触碰似乎引发了真实的痛楚,让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北边……靠近田之国边境的『死骨林』。”鹿丸的声音响起,沙哑依旧,却刻意带上了一种劫后余生的低沉和后怕,仿佛在回忆极其恐怖的经歷。
他缓缓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里不再是之前的沉静冷硬,而是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属於少年人的疲惫、恐惧,以及一丝强行压抑的倔强。
“去找……能提升查克拉控制力的『影骨草』。”他继续说著,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遇到了……一群被通缉的流浪忍者。他们……看中了奈良家的秘术捲轴。”
这个藉口半真半假,影骨草確实存在,只是极其罕见,奈良家也有记载。流浪忍者更是边境常见的威胁。
鹿丸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那些新旧交叠的伤疤,最后落在阿斯玛脸上,眼神带著一种“你懂的”的沉重:“被追杀了……三个多月。像丧家之犬。”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苦涩、混合著自嘲与疲惫的笑容,“为了活命……只能拼命。影子模仿术的距离,查克拉控制的精度,体术的闪避……都是在一次次被追杀、一次次差点死掉的时候……被逼出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著一种真实的、源自身体和精神双重透支的虚弱感,“至於查克拉……可能是被逼到极限了吧?或者……在那种鬼地方待久了,沾了点不乾净的东西?”他含糊地带过,將阴冷气息推给了环境。
阿斯玛的眉头依旧紧锁,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不减,如同鹰隼般审视著鹿丸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
鹿丸的敘述逻辑清晰,细节也能对上——奈良家確实有关於影骨草和边境危险的记载。
少年眼中的疲惫、恐惧和后怕也无比真实,尤其是那满身的伤疤,绝非偽装。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种战斗时展现出的、近乎本能的杀戮直觉,那股潜藏在查克拉深处、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感,绝非普通的被追杀和极限突破能解释的。那更像是……经歷过真正的地狱淬链,甚至接触过某种禁忌力量后的沉淀。
“死骨林……”阿斯玛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那根变形的香菸,“那地方……確实够邪门。”
他深深地看著鹿丸,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层疲惫和“合理”的解释,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鹿丸,记住,力量没有捷径。有些东西沾上了,甩掉就难了。”他的话语意有所指,带著长辈的警示。
鹿丸心头一凛,面上却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阿斯玛老师。”
他避开了阿斯玛探究的目光,转向还趴在地上的丁次,“丁次,还能动吗?”
丁次被鹿丸点名,一个激灵,挣扎著想爬起来,却牵动了被影子束缚和精神震盪衝击的痛处,齜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
井野连忙上前搀扶,看向鹿丸的眼神依旧复杂难明,有心疼,有困惑,也有一丝被刚才那场冷酷“考核”震慑后的余悸。
阿斯玛看著眼前这三个孩子——伤痕累累、气质大变的鹿丸,脱胎换骨、力量初显的丁次和井野,最终,所有的疑虑和担忧化为一声沉沉的嘆息。
他拍了拍鹿丸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著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嘱託:“活著回来就好。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鹿丸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会盯著你。然后,他转身,叼著那根始终没有点燃的香菸,身影消失在训练场边缘的树林中。
鹿丸紧绷的神经才微微鬆懈一丝。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破烂的训练服。
他强撑著,对丁次和井野丟下一句:“明天老时间,老地方。”便不再停留,拖著沉重疲惫的步伐,一步步朝著奈良族地的方向走去。
夕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著,透著浓重的孤独和挥之不去的阴影。
奈良家的宅邸笼罩在黄昏特有的寧静里。鹿丸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脚步踩在清扫得乾乾净净的碎石小径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庭院里,奈良鹿久正背对著他,慢悠悠地给一头温顺的母鹿梳理著毛髮。夕阳的余暉落在他宽厚的背影上,带著一种智者的从容。
脚步声惊动了鹿久。他缓缓转过身,手中的梳子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鹿久深邃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扫过鹿丸苍白疲惫的脸,扫过他襤褸训练服下无法遮掩的、新旧交叠的狰狞伤疤,最终落在他那双深潭般沉静、却掩不住一丝疲惫和沉重戒备的眼眸上。
那眼神,不再是离家前那个嫌麻烦的少年,而像一块被反覆淬链、布满了裂纹却异常坚硬的顽铁。
更让鹿久心头一沉的是,他敏锐地捕捉到儿子周身縈绕的那股极其微弱、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查克拉余韵,以及腰间忍具包深处散发出的、带著不祥气息的能量波动。
“回来了?”鹿久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如同在问一件寻常小事。
他放下梳子,走到鹿丸面前。没有拥抱,没有责备,只是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带著常年下棋留下的薄茧,轻轻按在了鹿丸的左肩上——正是那道贯穿伤疤的位置。
掌心传来的温度带著父亲的厚重。鹿丸身体本能地微微一僵,隨即又强迫自己放鬆下来。
他能感觉到父亲手掌下那沉稳的查克拉,带著温和的探查意味,如同最轻柔的流水,拂过他伤疤下强行粘合的骨骼和新生脆弱的肌肉组织。鹿久的手指在那狰狞的疤痕边缘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嗯。”鹿丸的声音很低,带著长途跋涉后的沙哑。
“北边的『死骨林』……”鹿久缓缓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鹿丸的脸上,仿佛要透过那层疲惫看进他的灵魂深处,“……风景如何?”他的语气平淡,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鹿丸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
父亲知道了!或者……至少猜到了大半!那平淡话语下的深意,那按在伤疤上带著探查的查克拉,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都在无声地诉说著:你的谎言,瞒不过我。
鹿丸的心臟骤然紧缩!他猛地抬起头,迎上父亲那双深邃、仿佛能包容一切却又洞察秋毫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忧虑、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以及……一种沉重的理解。仿佛在说:你选择的路,我无法阻止,但我知道它的凶险。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解释?辩解?在父亲这样的目光下,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鹿丸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更加低沉沙哑的回应:“……嗯。不太好。”
父子间的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那头母鹿偶尔发出的、温顺的响鼻声。夕阳的余暉將两人的影子拉长,重叠在一起。
许久,鹿久才缓缓收回按在鹿丸肩上的手。他转过身,走向屋內,只留下一句平静却重若千钧的话语,隨著晚风飘入鹿丸耳中:
“活著回来,就好。去洗洗吧,厨房有热好的饭菜。”
看著父亲消失在门廊下的背影,鹿丸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晚风吹拂著他沾满尘土和血污的头髮。
父亲那无声的包容和理解,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他心头沉重,却也像一道无形的壁垒,短暂地挡住了身后那来自音忍巢穴的刺骨寒风。
阿斯玛推开火影办公室厚重的大门时,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著窗外逐渐被灯火点亮的木叶隱村。烟雾繚绕,將他苍老却依旧锐利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
“三代大人。”阿斯玛恭敬行礼,脸上的慵懒早已被凝重取代。
“阿斯玛啊,”三代缓缓转过身,烟雾中,他的目光如同歷经岁月打磨的琥珀,平静地落在阿斯玛身上,“是关於奈良家那个小子?”
“是。”阿斯玛沉声道,將第七训练场上所见所闻,鹿丸那判若两人的气质、狠辣精准的战术、满身的新旧伤痕、以及那股令人心悸的阴冷查克拉气息,毫无保留地匯报出来。他重点描述了鹿丸“死骨林遇袭”的解释,以及自己对此深深的疑虑。
“……那种战斗本能,绝非被逼急了的野性能解释。更像……被系统性地『打磨』过。还有那股查克拉……带著一种……不属於我们认知体系的『规则』气息,冰冷粘稠,如同活物。”阿斯玛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担心,这孩子……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
三代静静地听著,布满皱纹的手指在菸斗上轻轻摩挲。烟雾繚绕中,他的眼神深邃难测。
奈良鹿丸的异常,他並非毫无察觉。奈良鹿久那段时间眉宇间深藏的忧虑,以及鹿丸书房深夜不灭的灯火和染血的草稿,早已是报告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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