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活著比死了更难受(1/2)
赵康和许安坐著马车,赶到了士兵造出来的荒废房屋,发现那是一个长宽都不到九尺的茅草房。
门窗都被拆走了,墙上和房顶都有破洞,房子里面除了灰尘,什么起眼的东西都没有,倒也不用专门清理了。
两个医生在房门口安排士兵,去找茅草来把房顶上的洞盖上,儘量模擬正常房子里面的情况。
让学徒进屋去摆好火炉,先把炭火点燃放进炉子里,放在小房子的一个角落里。
把铁签插入地面,用儘可能短的绳子,把两只羊拴在铁签上,儘可能靠近火炉,但又绝对无法碰到。
最后用铁锅装少量的硃砂,放在火炉旁边备用。
其他人都准备妥当之后,赵康让所有人都剪下一片布,用水浸湿之后捂住口鼻。
赵康吩咐自己的学徒刘庆:
“捂住口鼻,去把铁锅放在火炉上,切记放上之后就莫要再吸气了,一定要憋著气跑出来,出来再吸气。”
刘庆也没有想太多,按照师父的吩咐进屋,摆好铁锅之后马上憋气小跑步出来。
眾人退到房门大约五米外,探头探脑的看著小房子。
如果朱桓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抱怨,这实验搞得也太粗糙了,他们非常容易沾染汞蒸汽。
当然,如果只是稍微沾上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明显反应就是了。
不过这毕竟还是十四世纪,他们能按照提醒稍微挡一下口鼻,就已经算是非常谨慎的操作了。
十八世纪的化学家搞硫酸,十九世纪的工人搞硝酸,都是完全无遮挡的干活。
当时很多化学家,以及化工厂的工人,都被各种毒雾搞得吐血,却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赵康和许安这两个应天府的郎中,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世界上,可以算是全世界安全意识最高的化学家了。
现场的学徒和士兵们,並不知道今天这是要干什么,大多是满脸的茫然和好奇。
许安脸色带著几分惶恐,赵康却带著几分兴奋。
眾人稍微等了几分钟,房屋中的两只羊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断断续续的叫声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羊的叫声变得越发急促起来,以至於带著几分悽厉了。
两只羊开始在房子里面奋力的挣扎,扑腾扑腾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显然已经非常难受了。
几个学徒和士兵,还有领兵的队长,下意识的看向两个郎中:
“大夫,那些羊是怎么了?”
许安摇头嘆息不语,赵康有点兴奋的说:
“果然中毒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啊——中毒?”
“什么毒?”
“什么中毒?”
“什么是果然?”
赵康马上跟愣神的学徒和士兵们解释:
“硃砂加热烘烤,就会开始往外放毒气,人吸进去就会中毒。
“以后你们若是用硃砂,硃砂盆千万別放火炉上,也別放锅灶等有热气的地方。
“而且上位叮嘱了,今天的事情只能参加的人知道,所以不得外传。
“否则你们就等著上位军法处置吧。”
几个士兵都跟著摇头:
“不用,不用,我们又不写字,不画画的,用不著硃砂。”
“绝不外传,不敢外传。”
赵康的学徒刘庆,也就是放硃砂盆那个,这时候也没有觉得自己放硃砂盆有什么问题。
师父让自己捂住口鼻,还提醒自己憋气,这在师徒中已经非常靠谱了。
所以这时候刘庆非常好奇的追问自己的师父:
“师父,那咱们以后开药,写签方,还要用硃砂吗?”
赵康稍微迟疑了一瞬间:
“药理虽有以毒攻毒之法,但以后还是儘量少用吧。
“特別是要煎煮的药,以后就不要用了。
“开方写签没事,不加热就行。”
刘庆也没想太多,和其他的几个学徒一起应下了:
“嗯。”
赵康又跟著吩咐:
“把这些事情都认真记录下来,以后上位和咱们自己都可能要查阅。”
刘庆再次答应著:
“好,知道了师父。”
刘庆去写记录,眾人继续在外等候,听著房子里面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两只羊的叫声越来越虚弱,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房子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声音。
赵康对周围的人说:
“这两只羊大概已经死了。
“现在看来,这硃砂之气虽有毒性,但发作起来需要时间。
“羊都撑了將近一个时辰。
“人察觉到之后,若是马上就离开,或者將硃砂挪走,应该也不会因此而丧命。
周围的学徒和士兵们跟著点头称是。
许安却忍不住摇头说:
“但是,若是不知硃砂之气有毒,也就想不到將硃砂挪走。
“况且,这毒发作虽然需要时间,但是中毒之后显然非常痛苦。
“两只羊就这样惨叫了將近一个时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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