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谣言(1/2)

第117章 谣言

“我?”嵐琪不解,嬤嬤却笑,“贵人以真待人,一步步贏得今日的福气,想想您若不拼尽全力照顾当初的布常在,哪儿还有后面的一桩桩一件件,若说您的福气是上天给的,是太皇太后给的,不如说是您自己挣来,应当应分的。”

“您这样夸,我可要飘乎乎了。”嵐琪已被说得双颊緋红,转身轻轻点了点儿子肉呼呼的脸颊,“胤禛啊胤禛,额娘没別的能耐,只有嬤嬤说的这些好处,额娘不盼你聪明能干,只盼你健健康康,盼你也能以真受福,可不要辜负了太祖母的好意。”

“贵人在这里唤几声就好,出去可不能说,皇上要等正月里才说这件事,眼下外头还没人知道。”嬤嬤笑著说,“大阿哥、太子都要改名字呢,只怕会惹些纷爭,皇上自有皇上的打算。”

嵐琪答应,说著话时脑中一个激灵闪过,想起许诺纯禧的事,拉著嬤嬤在一边坐下,轻声说,“我一时兴起,心疼大公主,答应她小年里请恭亲王侧福晋也入宫过节,到时候想法子支开旁人,让她跟亲额娘单独说会儿话,嬤嬤,您能帮帮我吗?”

嬤嬤笑嘆:“德贵人这件事,可做得不好,您叫端嬪娘娘该怎么想?”

“当时瞧著大公主可怜,一时心软就衝动了。”嵐琪自责,“端嬪娘娘虽然不是小气的人,但將心比心,若是自己全心付出的孩子,心里还只想著亲额娘,换做谁都会伤心。可大公主並非没良心,若是真的没良心的孩子,也不会想著自己还有个亲额娘,好好做著皇帝的女儿,不比王府里庶出的郡主好吗?”

“一会儿主子起了,您自己和她说说,最有办法的还是太皇太后,从前没去端嬪那儿,还时常叫侧福晋看看呢。”嬤嬤宽慰嵐琪,“若是太皇太后出面,至少您和端嬪不会尷尬,反正大公主是王府侧福晋的女儿,谁都知道这件事,端嬪若多心还是自己烦恼,大方一些倒被人夸讚,您就別瞎操心了。”

嵐琪见嬤嬤这样说,反而不愿让太皇太后出面,又求她先別提这件事,说自己再想想法子,本来端嬪就委屈了,若还让太皇太后压下来,她岂不是更委屈,说到底怪自己多事,孩子虽可怜,端嬪付出的真心,也不能不在乎。

此事便在慈寧宫不了了之,嬤嬤有没有对太皇太后提起过,嵐琪並不知道,但人前谁都没再说起,她只当老人家不晓得,自己则暗下思忖著,此事如何才能圆满。

转眼腊月二十一,玄燁在交泰殿封了印,一年里数得过来的几日清閒,二十三过小年祭灶神,已经下旨宴请皇室宗亲,算算日子也不得閒,故而二十一这天上午才封了印,午膳来慈寧宫蹭了顿,下午就把德贵人从太皇太后跟前领走了。

因去不得园子里,玄燁带著嵐琪在皇城內逛一逛,紫禁城之大,宫嬪行止所限,若非皇帝领引,好些地方嵐琪一生也未必能去,这会子就被一乘软抬到外朝文华殿,嵐琪下轿时很惊愕,皇城之內竟还有如此落魄残败之处。

皇帝领著她进门,各处狼藉荒废的景象,看得小贵人目瞪口呆,玄燁却冷然说:“当年李自成率兵攻入紫禁城,將这一处文华殿悉数焚毁。待我爱新觉罗做了汉人的主,先帝便让留著这片狼藉,说要让后世后代警醒,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要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来日也落得这个下场。”

嵐琪听得心惊,看著满目疮痍,才明白玄燁为何总说,后宫里的家常琐事在他眼里微不足道,自己的心愿再大,也比不过江山社稷,真是该把女人们都领来这里瞧一瞧,看看断壁残垣,看看灰烬涂炭,还爭什么斗什么,真是如皇帝时常骂自己闹脾气时说的话,都是閒出来的毛病。

“可朕打算过两年重建。”玄燁转眸见嵐琪神色凝重,不觉好笑,伸手掐了她的脸一把,欣然笑,“朕带你来瞧瞧,可不是嚇唬你用的,朕是想,我大清皇城里,留著前朝冤孽做什么,不如推乾净重新建起来。武英殿尚在,怎能荒废了文华殿,咱们满人马上得天下,可泱泱国土才有多少满人?治汉人还是要用汉学,朕既要尚武,更要崇文,汉人推崇什么,朕也推崇什么,博学鸿儒开科取士,朕要贏尽天下汉人的心,让他们好好和朕一起守著国土。”

嵐琪满目崇敬之色,眼中熠熠生光,玄燁乐不可支,推她说:“又傻乎乎的了,朕说这些话你可用心听了?”

“听了听了。”嵐琪忙不迭答应。

“那往后记得把这些话告诉儿子,教导他好好念书习武,做朕的左右臂膀。”玄燁这样说著,轻轻將嵐琪勾到身边,“一个小阿哥怎么够,这么大的江山,朕要有好多儿子才成。”

小贵人心里热热的,可不敢在这严肃的地方放肆,轻声说:“皇上不要闹,等回了乾清宫再玩笑。”她知道,玄燁想她,她自己何尝不想玄燁。

皇帝故意逗她的,又岂会真的在这里造次,拉著离了文华殿,又坐了软轿入內庭,走过奉先殿,在斋宫前,一座新修葺的殿阁即將落地而起,碍著封印过年,工程也暂时停了,嵐琪晓得是太子出痘疹后,玄燁下旨修建,建成后此处即为太子东宫,往后太子就不住在乾清宫了。

“赫舍里皇后与朕结髮情深,太子可怜生而无母,朕不愿將来有人轻贱了他,轻贱了太子就是轻贱了皇后,朕容不得。”玄燁望著已然结实的地基,情意深深地说,“朕待荣嬪端嬪好,也是念著当年的情分,大婚后朕虽亲政,可四大辅臣依旧妄图左右朕,鰲拜囂张,班布尔善覬覦皇权,吴三桂又在南方划疆圈地,彼时朕年少无能,那些日子的辛苦艰难,只有赫舍里皇后陪在朕的身边,却从未帮著她的家族为难朕,这是她和昭妃最大的不同,赫舍里皇后把朕当丈夫,而不是皇帝。”

嵐琪听得出神,见玄燁转过来看著她,立刻醒过神,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要问什么,但听玄燁说:“在你心里,朕是什么?皇帝,还是丈夫?”

“臣妾不敢比赫舍里皇后,而此刻您这样问,臣妾说什么都有討好皇上的嫌疑,但这样的话太皇太后早就问过臣妾。”嵐琪朝后退了两步,福了福身子说,“在嵐琪心里,皇上是天是帝王,也是臣妾的丈夫和孩子的阿玛,但臣妾不能只把您当丈夫,若只把您当丈夫,可就容不得別的娘娘贵人近在您身边了。想著您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心里就明白自己是谁,就晓得什么才是该得的。皇上,欲望是无底的深渊,到底了也就摔死了,臣妾可不想跳下去。”

玄燁欣然,朝她近了两步,將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意深浓地说:“到底是做额娘的人了,朕也放心將来把儿子交给你抚养,一直担心啊,教出来傻乎乎的儿子可怎么好。”

嵐琪伸手將玄燁朝后推,“皇上不正经,人家掏心掏肺说的话呢。”

玄燁大笑:“还掏心掏肺呢,你最没心肝的人,出了月子多少天了,怎么不来乾清宫瞧瞧朕,非要朕去找你才成吗?一心只扑在慈寧宫,从前还能说你孝敬皇祖母呢,如今呢,眼里只有儿子了吧,朕就该把他送去阿哥所,看你眼巴巴地去看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