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2)
看来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宋魁赶紧收拾穿衣服,准备买花买礼物到她家去登门赔罪。
一点多,他拿着挑好的玫瑰花和小蛋糕到了她家楼下。怕直接上去敲门又惹她生气,还是提前打个电话问上一声。
这回她总算接起来。
虽然是接了,但还是不肯说话,仿佛多跟他说一个字都不情愿,宋魁便先开口:“鹭鹭,我在你家楼下。”
“嗯。所以呢?”
“想看看你,我能上去么?”
“你回去吧,我不在家。”
江鹭确实出门了,本来是说好下午去姑妈家的,但走到路上了,姑妈打来电话,说姑父的母亲昨天半夜住院了,她和姑父这会在医院照顾。
已经出了门,她暂时也没有回家的打算,就在外面街上随便走走,权当散心。
宋魁听她这么说,起先是不信:“不想见我?”
“不想。”
她答得斩钉截铁,好像要把他们的关系也斩尽杀绝似的。宋魁都准备不管不顾先上楼再说了,听见她周围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才确信她的确是没在家里,赶紧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外面。”
“一个人?我找你去?”
“说了不想见你,还找我干什么?”
“我想见你。”
江鹭听他还是这么一副一意孤行的样子,原本冷淡的声音也起了波动:“什么事都是只要你想,就一定要做到吗?宋魁,我再说一遍,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宋魁知道她这是气还没消,妥协道:“好,你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我给你买了花和蛋糕,给你放保安室去?”
“随便。”
他叹口气,“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没别的事了?那我挂了。”
“不不不,别挂,鹭鹭,好鹭鹭,我真的知道错了,”他从她语气里似乎听出一丝转机,嗓音由于急迫显得嘶哑,却也顾不得许多,一股脑道:“我想你,想见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当面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就是这样?道歉的话我不想再听。”
“不是……电话里不方便,我们见面说好不好?”
“我要是一直都不想见你呢?”
宋魁被她一噎,更是慌得六神无主。他不想往最坏的情况设想,吭哧半天,憋出一句:“鹭鹭……为这点小事,没严重到再不见面的地步吧?”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我挂了。”
话音刚落,听筒便传来忙音。
宋魁的心也再度纠揉成一团,烦躁,无措,无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大抵又是刚才这句话说的不合适了,但在他有限的哄人经验里,按说到这步就该哄得差不多了,哪预料到这次这么艰难。
以前跟她也有小打小闹的摩擦,但只要是他第一时间服软道歉,她都会善解人意地给他台阶下。这次的事态显然比以前严峻得多,可既有的经验不奏效,应该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心中就只剩下一片茫然。
江鹭不想倾诉,也不想跟任何人交谈,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走累了,找了家小咖啡馆坐下来,点了杯饮料,静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十二月末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金璨璨地明媚,就是一点也不给人带来暖的感觉。
脑海里纷纷乱乱都是宋魁。
昨晚的一切的又涌入脑海,字字句句都清晰地烙在她心头。争执的原因和结果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真正伤害到她的是整个过程中他强硬的语气和一意孤行的态度,以及站在道德高地上的那番毫无体恤的大义凛然。
这不是她们的第一次争执了。但以往的每一次他都很快退让,平息矛盾和争端,所以她们其实从没有到吵起来这地步,她也以为她和他之间根本不会有吵架的契机。然而现在来看,那只是暗流汹涌之上伪装的平静,当关系深入下探,首先便是被卷入其下的漩涡。
他说他爱她,昨天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她无可救药地为之欢喜雀跃,哪怕到此刻内心都不能平静。但这爱却卷在混沌的争吵之中变了味道——“我爱你”,是否既可以是表达真正的爱情,也可以只是为了性?
因为在“我爱你”之后,他又说了“我想要你”。
江鹭无法回想昨晚身体表现出来对他的渴望和欲求,现在她只觉得为之羞愧,不能面对自己。无论心门还是大腿,在她的信条里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敞开的,可是她第一次为他敞开了,哪怕她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