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睡了个好觉,宋魁早上六点多就起了。
今儿的活多,任务重,一点都不敢耽误。昨晚跟黄文涛约在早上七点出发去王家滩,宋魁洗漱了一下,把老杨喊起来,又给大平和邵明打电话。几人都准备妥,黄文涛的电话也刚好打进来。
“宋队,起来了吧?”
“起了,你们到了?”
“楼下呢,这还早,你们不急。”
下楼出发,两辆车,一辆老吉普,黄文涛开车,宋魁坐副驾驶,另外三人挤在后座。常召和他队里两人开辆捷达跟在后面。
好在越野车宽敞些,不然对宋魁来说又是折磨。每次出差,他最怕坐轿车,对身宽腿长的他来说空间实在过于狭窄。尤其是长途,把他挤得是哪哪儿都伸展不开,活像塞进了午餐肉罐头。
车驶离宾馆,黄文涛问:“没吃早饭呢吧?咱们要不先去老台街那片吃点东西,刚好就顺省道一路向南下去了。”
“行,听你安排。”
十来分钟,吉普车开到一家叫“老台糊汤”的早餐铺子跟前。
这大周末早上的,还不到八点,店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队。门口炸油条的大油锅滋啦啦地响着,胖老板娘在油锅后边手脚麻利地揉面,搓条儿,下油锅,捞出控油,装袋儿,一气呵成。
黄文涛找个空桌占上,连连招呼宋魁他们过去。
五个人勉强挤一张小桌子,宋魁就占去快三分之一。还好大平和老杨比较瘦,邵明也就是普通体格,都不怎么占地方。黄文涛看他们自动挤在一起给宋魁腾地方的习惯,就知道这几个人同一张桌子吃饭不是一两回了。
常召去点餐,黄文涛介绍道:“这个糊汤是我们县的特色,你们过来一趟,刚好尝尝。”
刑警们走南行北办案子,每到一处,协办地都会尽地主之谊请远道而来的同事吃顿当地特色,这几乎成了定例。
几碗热腾腾的糊汤端上来,并着一筐炸得金灿灿的油条,看得人垂涎欲滴。这所谓的糊汤看着有点像胡辣汤,又有点像加了菜的大碴子粥,总之是吃了这么多地方没见过的东西。
宋魁挺新奇,掏手机拍张照,问:“这啥做的?”
“豆类和南瓜熬成的糊,加了白胡椒、黄花菜干、嫩豆腐花和肉丸子,乱炖,但香得很。”
黄文涛说着已经端起碗秃噜上了,宋魁也尝了一口。别说,咸香微辛,口感丰富,北方十月,冷嗖嗖的大早晨来这么一口,浑身热乎乎地舒坦。再就一口炸得酥脆的油条,唇角带油,满口生香。
对吃货宋魁来说,刑警的职业痛苦也往往在这简单的饱餐中一扫而空。
早饭吃完,一行人出发往王家滩去。
周天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是江鹭的小班课时间。这学期开学以后,她一直给班上几个同学开小灶,单独补习英语。
和许多在培训机构兼职或是在家里开小班的老师不一样,江鹭的小班是无偿的,也只是面向家庭条件不好,去不起补习班的极个别同学。
比如班上英语成绩倒数第三的潇潇,父亲很早去世,母亲一个人挣钱养活她和弟弟,她自己也得时不时帮衬母亲摆摊。她其实非常刻苦,语文和数学成绩都很优秀,但英语作为一门语言,光靠刻苦刷题、靠背单词是远远不够的,做题更不是语言学习的全部。
想学好一门语言,持续的、系统化的训练和环境塑造缺一不可,掌握了正确的训练方式更可以事半功倍,不论如何,必须是长期重视起来才能提高。但潇潇这样的家庭,对英语的重视显然是力有不逮的。
小班里,王超、田恬,也都与潇潇类似,各有各的困难。初二这学期开学,江鹭觉得这几个孩子的成绩还有救,所以给他们开了个小班。反正自己单身,周末闲着也是闲着。
十点多课间休息时,江鹭看到八点五十的时候宋魁发来条消息,那会儿她正忙着招呼学生,没留意到。
打开是一张照片,一碗糊状物,背景明显是小摊有些油腻的桌子。
底下写:「早,今日早餐。」
江鹭回复:「是什么,米糊?」
宋魁没立刻回复她,大概在忙。
十一点多江鹭下课了,看宋魁还是没回,隐隐有些挂心。
江鹭与大多数人一样,对刑警这个职业不敢妄谈了解,对宋魁工作的想象,也只源自荧幕上的刑侦片。聊天的伊始,她从没在意过他不回消息的期间在忙什么,今天才是第一次忍不住想,此刻他会在做什么?
如今社会治安向好,破案手段也更丰富,似乎刑警的工作理应比以往更轻松、更简单了。实际上,尽管整体环境大有改善,但案件总量并没有减少,破案压力却更大,考核更是逐年严苛。尤其是像这回这样多年遗留的重案、积案,攻坚克难起来相当耗费人力精力。
办案子最辛苦的,不光是体力上的劳累,还有流程上的折磨,尤其是刑事案件通常涉及检察机关公诉,跟检察院的官老爷配合又是一件难事。最怕的就是辛辛苦苦办完的案子递上去,检察院一个“补侦”退下来,又要跑断腿。抓捕嫌疑人时要面对的人身危险,比起这些着实只能算微不足道了。
宋魁现在就处于整个流程的后段。嫌疑人到案,是这个阶段的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跑了整整一周,他们才把王家滩的布局搞清楚。照这个效率,想把这容纳万人的流动人口社区的情况再摸深一点,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所幸是,马永亮的关系梳理和活动轨迹调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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