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2)

栗音端正了下态度:“你倒是冷静, 还能坐得住,犯下了这等凶案, 你不怕死吗?”

腕上的锁链哗啦作响,牢房里的黑衣剑修站了起来,立身挺拔:“人死与我无关。”

他声色平稳,难以从中听出起伏波动,既没有对死囚的畏惧,也没有对被冤枉的愤懑,无心也无情。

“你是说有人冤枉你?”栗音道。

青年点了一下头,束在脑后的黑发微微晃动,他的淡漠无情仿佛某种乖觉。

栗音勾了勾嘴角:“被挖走的金丹去哪儿了?”

青年摇了一下头,幅度不大, 扎低的长马尾也微微甩了下:“不知。”

“那你去到时, 又是何情景?”

“我去到时, 其人已经身死,金丹不知去向, 而后那人的道童进来, 看见了我。”

她一问,他一答, 简言交代了事由, 连些添油加醋的话都没有,说完便陷入一片安静和沉默, 黑眸定定望着她。

“看见有人死了,你不跑也不报官?”

她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应濯尘有些迷茫疑惑:“…我为何要跑?要报官?”

他不甚理解,始终平静, 栗音眸光微动,谎称道:“我听说,你帮那些凡人斩杀了一二妖邪,他们原本还当你是好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穷凶极恶的魔头,那些凡人让我一定要严加惩治,你没什么话想说吗?”

对她口中凡人们识人不清、忘恩负义的行径,黑衣剑修依然了无波动。

要说什么?应濯尘不明白,微微蹙起眉头,似在思索。

栗音知道他修无情剑,无心无情,换个人来,定有很多话要说,给自己叫屈、叫可怜。

她盘问两句,冷天娇也踱步过来查看,皱着眉,发现这个魔修有点奇怪。

“修魔的脑子多少有点问题。”她直言道。

栗音轻咳一声:“我觉得他应该是被冤枉的。”

没有过多解释,她转头问:“你验过那修士的伤势吗?”

冷天娇顺手支起屏障,不让闲杂人等偷听内情:“确实不是他那把佩剑所致,伤口有些手生,起手落刀的人似乎不大熟练,也不排除故意误导的可能。”

栗音想了想:“再叫那道童来见我吧。”

来提审的人转身离开了,应濯尘目送她们渐渐走远,一句求情的话也不知道说。

须臾,黑衣剑修收回视线,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地牢湿寒,他盘膝坐在牢房角落,安安静静,似在闭目养神,平心静气。

离了牢房,栗音换了处敞亮的会客厅,见一见证人。

其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道童,乍然面见城主,举止畏畏缩缩,似乎是个胆怯的性子。

“别怕,我找你来,就想听一听当日发生的事情。”少年城主温声安慰了两句,小道童慢慢冷静下来,开口交代起那天发生的事。

“我家主子习惯在午时闭门炼丹,等他炼完了丹药,我再送些养神散进去,谁知道那天,我去送丹药时,门是开着的,我转眼就看见那个魔修站在我家主子的尸体旁边…”他说着,倏尔畏缩,念起当时的惨状来。

栗音点头附和,大抵受回忆刺激,小道童拔高了音量:“一定是那魔修动的手,他和我家主子有些龃龉,魔修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定是那几句口舌之争,让他记恨上了,上门报复,甚至剖去了我家主人的金丹泄愤!”

栗音一面附和,一面安抚他的情绪,数息后,小道童冷静下来,小声询问:“那魔修是否已经伏诛?还望大人给个口信,我好去主人坟前告慰…”

“惭愧。”栗音做为难状,先给他道了一句歉,“其人虽为魔修,但我城中断案,需要讲究证据证物。”

闻言,道童期期艾艾,似难以接受,冲她比划起来:“可他是个魔修,还和我家主人起了争执,我家主人的金丹说不定给他吃了,魔修都是那样的…”

少年城主叹了口气:“没有物证,金丹不知所踪,从他身上也没搜到吻合的凶器,说不定藏在哪了…”

她转而又说:“你且放心,我等一定派人盯着他,一旦发现可疑之处,定立即捉拿。”

话里话外,竟已经把那魔修暂时放了,道童无从左右城主的决策,只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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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里的城池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以是人、魔、妖三道之间的关系,主要取决于城主行事的态度,不似秘境外那般僵持。

即使是魔修,也能在城里城外寻个过夜的地方,除非那等丧心病狂、为祸一方的邪道,才会人人得而诛之。

黑衣剑修不日从牢里放了出来,先前为他奔走求情的凡人还来迎他。

一众人七嘴八舌说着话,奈何无情道,青年并没有明显的反应,只静静地听着,偶尔点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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