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婚夜与罪(1/2)

第191章 婚夜与罪

虽然晚宴很丰盛,但是按照规定,禁食要持续到明天早上,因此玛蒂尔达只吃了几片麵包还有几口葡萄酒。

在交换结婚礼物之后,便被送回教堂。

婚前一夜,新人要在教堂里过夜。

在世俗一些的婚礼中,禁食和教堂都是浅尝輒止,意思意思就得了。

圣座在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简略。

前三天玛蒂尔达都是跪坐在神像前祈祷。

第四天,她站了起来。

第五天,她坐在了长椅上。

第六天和第七天,也就是现在,她走进教堂毫不犹豫地躺在了长椅上。

她觉得自己要虔诚,但是身体在抗议。

禁食让她脑袋昏昏沉沉的。

“要来点这个吗?”埃里克的声音响起。

此刻他坐在玛蒂尔达的腿边,手里抓著什么,对著玛蒂尔达摆了摆。

玛蒂尔达下意识地警了一眼,之后又不搭理埃里克了。

埃里克拉住了她的手,將一个东西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玛蒂尔达將埃里克递过来的东西,放在了长椅边,隨后侧过了身子,“你说过,你要虔诚。”

“不禁食,不禁慾,就不虔诚吗?”埃里克笑著,將果拿了起来。

“神的慈悲劝你们,將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事奉蒙圣洁的身体,乃是理所当然的。”玛蒂尔达缓缓地说道。

“这与得救有关吗?这与得救有关?”埃里克看著她。

“天主世界有一大群神父圈养情妇,纵情享乐,暴食,贪婪,纵慾.......难道你要我像他们一样不遵守律法?那样就能够得救?”

“禁食不是目的,我的夫人。禁食是为了让我们感知到我们自己罪,然后悔改。耶和华希望看到我们悔改,而非看到我们在这饿肚子。”埃里克耸了耸肩。

玛蒂尔达没有回应。

“记得以赛亚书吗?为求得到上帝嘉许,犹太人煞有介事地禁食,但他们越故作虔诚,耶和华就跟他们越疏远。

有一天犹太人向耶和华询问:『我们禁食,你为什么不垂看呢?我们克已守戒,你为什么不垂顾呢?

耶和华说:『我所定的禁食日,难道只是要人克己守戒吗?难道只是要人垂头丧气像灯心草,拿粗布灰烬铺在地上当床吗?这也配称为禁食日,配称为耶和华悦纳之日吗?』

耶和华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些人禁食的时候伴装正义,甚至向耶和华请教秉公审判之道,背地里却耽於逸乐,贪求商业利益。

他们互相爭吵,彼此欺压,甚至大打出手。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恶行,装出一副哀伤的模样,仿佛在为他们的罪过懺悔似的。”

“知道异端为何比起异教更令人憎恨吗?因为他们知晓真理,却將其扭曲。”玛蒂尔达侧过了视线,看著埃里克。

“那我是异端吗?”

“不知道,不过你总会露出马脚,我有一天会看出来的。”玛蒂尔达坐起了身子,拿过了埃里克手中的果,塞进嘴巴里。

与她平时吃到的果不同,甜味更加浓烈,且口感並不粘稠。

不是果乾,也不是蜂蜜的。

好奇怪的感觉。

至於埃里克为什么不在前几天,和玛蒂尔达解释关于禁食的问题。

因为看一个囂张的女人在挨饿,这样的感觉还挺有趣的。

当黎明时分,教皇国的牧师们,进入大教堂时,埃里克感受到玛蒂尔达全身紧绷,光是在一边看著就能够感觉到。

玛蒂尔达穿著一件象牙色的锦缎长裙,腰间繫紧金色的束带,以突显她纤细的腰身,带子上镶嵌著各种宝石,黄玉,玛瑙,红宝石。长裙上还披著一件紫红色的斗篷,她一边走著一边提著。

她头上蒙著一片面纱,其上戴著环状金头冠,头冠上镶嵌宝石,头顶上的髮丝编织著金属丝带。

她的指甲染著茜草的顏色,並被拋光到闪闪发光的程度。

她的每根手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一枚是装饰精美的金环,另一枚镶有一颗大黄晶石。

她还用玫瑰和肉豆蔻的香气为手腕和喉咙增香。

前面有两排唱诗班成员和一位牧师,高举著十字架。

通常婚礼在教堂门口举行,但她与埃里克的婚礼將会在教堂內的祭坛前庆祝,以强调其在上帝面前的正確性。

玛蒂尔达深吸一口气,踏上铺满新鲜绿色芦苇的窄地毯,上面撒满了香草和粉色玫瑰。

径引导她沿著长长的中殿走向祭坛台阶。

侍从们挥动著银质香炉,香炉链发出叮噹声,乳香的香气上升,缠绕在拱形天板周围,与唱诗班的歌声混合。

四个贵族少女在她身后,承受著她那镶满珍珠的长裙的重量。

每一步,她的裙子都会展开並回摆,偶尔她能感受到脚下被压碎的玫瑰的柔软,似乎预示著什么。

在她通向祭坛的路上,两旁的会眾跪下並低下头。当她缓步前行时,他们的脸庞隱藏在低垂的头颅下,她看不见他们的笑容或皱眉。

他们是为托斯卡纳和诺曼人的联姻感到高兴,还是已经在策划叛乱?

他们是为她感到喜悦,还是充满疑虑?

无论怎样,她都会尽全力保住托斯卡纳,並將所有的反叛者碾碎,並仁慈地吊死几个带头的刺头。

儘管这需要时间,但她坚信託斯卡纳是属於她的,並且將是完完全全的。

她看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抬起下巴,专注於祭坛的柔和光芒。

教皇格里高利七世站在祭坛前,个子並不高,而且皮肤黑,脸部线条僵直,颧骨方正,整张脸就像是画满直线和直角的油画布。

他很少露出笑容,几乎从不露出他小而齐整的牙齿,只有下巴上那个凹进去的小窝使得脸部柔和了些许。这简直就是一张中世纪的脸孔,是审判日的活画像。

甚至连他的身体也如石头一般方正,给人以固执而非精壮的印象。

格里高利七世教皇不喜欢为奢华而奢华。他穿著白色的长袍虽然显得单调,但经金色和红色的挖披肩一点缀,顿时生色,威严之气充满整个殿堂。婚礼和弥撒由他主持,每一个手势和动作都充满了庄重。

儘管他知道华丽的服饰,雄伟的宫殿,可以唤起人们心中对上帝福音的喜悦,那喜悦必须如潮水一般汹涌不绝。

他明白,即使是那些灵魂已得到净化的人,也照样会被天主教堂里上帝纷华靡丽的尘俗饰物震撼。

教皇本人就是耶穌基督在俗世的代理人,他就是绝对无误、德高望重的教宗,对此,普通民眾都深信不疑。

但相比起来,国王和亲王们对此的信仰就不那么深切了。

只有用黄金珠宝、丝绸锦缎才能换取贵族们对教皇的信仰;只有靠教皇头上戴著的巨大的主教法冠、长袍上华丽的坠饰,还有他法衣上、斗篷上的金银刺绣才能说服他们。

但是今天不是正式的外交场合,格里高利想让自已轻鬆点。

他的挚友,热拉里的奥托则穿著华丽的主教长袍,长袍上绣满宝石,站在他的身后。

埃里克穿著蓝色丝绸长袍,上面本来该绣自己的家族纹章,不过埃里克不太喜欢,所以现在上面是空白的,仅仅在边缘地带镶了一些金丝,显得有些奇怪。

当玛蒂尔达在祭坛台阶处与他匯合时,看到这样打扮的埃里克,让她莫名鬆了一口气就在两人匯合的位置,阳光透过教堂的窗户倾泻而下,將她和埃里克照耀在斜射的透明金光中。

他脱下了手套,伸出手掌,嘴角微微翘起以示问候。他的手掌比玛蒂尔达的大很多,玛蒂尔达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他突然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的话,估计她得换个肤色。

她微晃了晃头,將这个奇怪的构想甩出了脑袋,然后把自己的右手交给他。

然后他们一起跪下低头。

让玛蒂尔达有些意外的是,圣餐之一的葡萄酒是放置在她昨天赠送给埃里克的结婚礼物里的,那个漂亮的水晶瓶。

教皇格里高利开始了询问:

“你们到了结婚的年龄吗?”

“你们是不是在被禁止结婚的亲戚关係之內?

“你们的父母都同意你们的婚姻吗?”

“结婚预告已经发过三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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